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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塊下品換一塊中品，十塊中品換一塊上品。”劉執(zhí)事收回中品靈石，小心翼翼地放回錦盒，“鍛體境用石滓湊合，聚氣境靠下品靈石打基礎(chǔ)，凝元境就得用中品了，上品靈石……那是凝元巔峰修士沖擊靈韻境時才舍得用的寶貝。”</p>

他忽然想起什么，眼睛一亮，從柜子里取出個雕花玉盒，打開盒蓋，里面鋪著紅色絨布，放著塊拇指大小的晶石。那晶石通體剔透，如最純凈的冰，內(nèi)部卻仿佛有流光轉(zhuǎn)動，細看之下，竟像是液態(tài)的靈氣在緩緩流淌。</p>

“這是……”云澈的呼吸下意識地放輕了。他從未見過如此精純的靈氣載體，只是看著，便覺得丹田內(nèi)的真氣在瘋狂叫囂。</p>

“靈晶?！眲?zhí)事的聲音帶著幾分鄭重，“也分下、中、上三品，這是塊下品靈晶。你猜猜，它值多少？”</p>

云澈看著靈晶內(nèi)流轉(zhuǎn)的靈氣，試探著問：“一百塊上品靈石？”</p>

“差不多?！眲?zhí)事點點頭，用指尖輕輕碰了碰靈晶，像是在撫摸什么稀世珍寶，“靈晶的靈氣比靈石精純百倍，而且蘊含‘靈韻’，鍛體、聚氣、凝元境的修士吸收不了，強行吸納只會經(jīng)脈爆裂。只有突破到靈韻境，體內(nèi)生出‘靈識’，才能引動靈晶里的靈韻，轉(zhuǎn)化為自身修為。到了通玄境，更是離不了它。”</p>

他將玉盒蓋好，放回柜子深處，加了道靈力鎖：“對內(nèi)門弟子來說，靈晶就是傳說中的東西。去年全院大比的頭名，獎勵也不過是半塊下品靈晶，你說金貴不金貴？”</p>

云澈默默點頭。他終于明白為何外門弟子擠破頭也要進內(nèi)門——資源的差距，幾乎是天塹。</p>

“這些貨幣的用處也得記牢。”劉執(zhí)事又道，“聯(lián)邦幣在世俗界通用，學(xué)院外的坊市、藥鋪、鐵匠鋪都收，買些尋常丹藥、兵器、吃食足夠了；靈石是修士的根本，修煉、買高階功法、雇人辦事，都得用它；靈晶則是頂尖修士的硬通貨，有時候，一塊下品靈晶能換一條人命。”</p>

他合上賬本，起身道：“走吧，我?guī)闳タ纯茨愕闹駱?，順便認認路。”</p>

云澈的竹樓果然如劉執(zhí)事所說，分上下兩層。底層正中是間寬敞的修煉室，地面鋪著青黑色的“寒玉磚”，能自動散發(fā)涼氣，壓制修煉時可能出現(xiàn)的靈力躁動；墻角有個半人高的石柜，是用來存放功法和靈材的，柜門上刻著簡單的防御符文；最里側(cè)是個蒲團，用“云蠶絲”混合靈棉織成，坐上去能讓人迅速靜心。</p>

“這寒玉磚可是好東西，”劉執(zhí)事摸著墻壁，“當年學(xué)院建內(nèi)門時，從極北冰原運來的，能凝神靜氣，還能緩慢吸收天地靈氣，你日常坐在上面修煉，比在外面快三成。”</p>

上層是臥房，陳設(shè)簡單，一張竹床，一張木桌，窗外正對著一片竹林，風(fēng)吹過，竹影婆娑，落在地上如流動的墨畫。</p>

“不錯吧？”劉執(zhí)事笑道，“好好修煉，等你修為上去了，還能換到靈氣更濃的山頂竹樓。”</p>

云澈正想道謝，忽然聽到隔壁傳來“吱呀”一聲，是竹樓的門被推開了。他轉(zhuǎn)頭望去，見沈硯正站在隔壁竹樓的門口，手里也攥著個儲物袋，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泛白。</p>

沈硯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，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，顯然傷勢還沒完全好。他看到云澈，眼神閃爍了一下，嘴唇動了動，半晌才擠出兩個字：“恭喜。”</p>

話音未落，他便轉(zhuǎn)身進了自己的竹樓，厚重的石門“砰”地一聲關(guān)上，震得周圍的靈藤都抖了抖。</p>

劉執(zhí)事看著緊閉的石門，嘆了口氣：“這沈硯……也是個好苗子，就是性子太急了。前幾日我去醫(yī)館送藥，聽醫(yī)長老說，他傷勢未愈就強行修煉，還問了些能快速提升修為的法子……”</p>

云澈心中微動，想起沈硯在迷霧森林里盯著石縫的眼神，又想起他攥著儲物袋的力度，總覺得有些不安。</p>

“年輕人好勝心強是好事，”劉執(zhí)事拍了拍他的肩，“但修行如逆水行舟，一步踏錯就可能萬劫不復(fù)。你性子沉穩(wěn)，往后若是有機會，不妨勸勸他。”</p>

云澈點頭應(yīng)下，目送劉執(zhí)事離開后，他推開自己的竹門，青紋玉竹的清香撲面而來。窗外的靈蝶正好落在竹籬上的凝神果上，翅膀扇動間，撒下點點靈光。</p>

他走到修煉室的蒲團上坐下，取出一塊下品靈石握在掌心。靈氣順著指尖緩緩涌入，比在外門時順暢百倍。內(nèi)門的日子，才剛剛開始。</p>

而隔壁的竹樓里，沈硯背靠著冰冷的石門，緩緩攤開手心。儲物袋里的二十塊下品靈石靜靜躺著，灰白色的石面在微光下顯得格外刺眼。他想起劉執(zhí)事講解靈石時的樣子，想起云澈平靜從容的神情，胸口忽然涌上一股煩躁。</p>

“二十塊下品……”他低聲自語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，“這點東西，什么時候才能趕上他？”</p>

角落里，一個用黑布包裹的東西忽然動了動，隱隱透出極淡的黑氣。沈硯的目光被那東西吸引，眼神漸漸變得復(fù)雜，有渴望，有恐懼，最終，卻被一種近乎偏執(zhí)的決心取代。</p>

他快步走過去，將黑布掀開，露出里面那枚從迷霧森林石縫里撿來的黑色晶石。晶石表面坑洼不平，散發(fā)著淡淡的腥氣，卻像有某種魔力，讓他忍不住伸出手去。</p>

指尖觸到晶石的剎那，一股比下品靈石狂暴十倍的力量順著手臂涌入，疼得他悶哼一聲，卻也讓他眼中燃起了灼熱的光。</p>

“云澈能做到的，我憑什么不能？”他喃喃道，將黑色晶石緊緊攥在掌心，“等著吧，我會超過你的?！?lt;/p>

石門緊閉的竹樓里，黑氣悄然彌漫開來，與窗外的靈竹清香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