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復仇（2）

夜色像浸透了墨的綢緞，沉甸甸壓在雪城碼頭。棧橋上的燈籠被海風吹得搖晃，光怪陸離的影子投在堆積如山的貨箱上，其中幾個印著“易碎”標記的木箱里，隱約傳出鐵鏈拖地的聲響——那是影閣用來關(guān)押活人的囚箱。</p>

云澈蹲在遠處的桅桿后，青禾劍的劍鞘貼著冰冷的船板，指尖傳來傀儡“青禾”的靈力波動。這具靈韻境傀儡此刻正偽裝成搬運工，佝僂著背在貨倉間穿梭，斗笠下的骨臉在燈籠光下泛著青灰，左臂的骨骼上多了道新的裂痕——是昨天在妓院據(jù)點留下的，當時為了掩護他撤退，傀儡硬接了靈韻境殺手的一記毒掌。</p>

檢測到前方貨倉內(nèi)存在5道鍛體境氣息，1道聚氣境中期氣息，建議優(yōu)先解決聚氣境目標。</p>

系統(tǒng)面板在腦海中亮起，積分余額停留在6400，是昨晚端掉當鋪據(jù)點的收獲。云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將青禾劍抽出半寸，淡青色的劍身映出他眼底的冷光。根據(jù)從當鋪找到的賬冊，碼頭貨倉是影閣在雪城的主要據(jù)點，不僅負責轉(zhuǎn)運毒物，還關(guān)押著不少不肯屈服的修士。</p>

“青禾，左翼吸引注意力。”他對著空氣低語，靈力順著事先刻好的傳訊符傳遞過去。</p>

貨倉深處突然傳來重物倒塌的巨響，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驚呼和黑氣爆發(fā)的悶響。云澈知道，傀儡已經(jīng)動手了。他像只靈貓般竄出桅桿陰影，《青影步》踏出的殘影在貨箱間閃爍，青禾劍帶起的風卷著咸腥的海風，直取右側(cè)守衛(wèi)的咽喉。</p>

“有敵襲！”守衛(wèi)剛喊出半句話，就被劍刃劃破了聲帶，鮮血噴在印著“影”字的幡旗上，暈開朵丑陋的花。</p>

云澈沒有停頓，劍招陡然加快?！肚嗪叹攀健返摹俺檠俊笔饺缤`蛇出洞，從兩個守衛(wèi)的縫隙中穿過，精準地刺穿了最里面那人的心臟。鍛體境的殺手在他聚氣境中期的靈力面前不堪一擊，短短三息，外圍的四個守衛(wèi)已盡數(shù)倒地。</p>

擊殺鍛體境殺手x4，獲得積分100x4400，當前積分6800。</p>

貨倉中央，傀儡正與那個聚氣境中期的殺手纏斗。對方顯然是個練家子，雙掌翻飛間帶著濃郁的黑氣，每一擊都逼得傀儡連連后退。傀儡的右臂骨骼上已出現(xiàn)蛛網(wǎng)般的裂痕，斗笠被掌風震飛，露出枯骨嶙峋的頭顱，眼眶中的幽光卻依舊銳利。</p>

“哪來的怪物！”聚氣境殺手怒吼著拍出雙掌，黑氣在他掌心凝聚成兩顆骷髏頭，正是影閣的玄階靈技“雙煞掌”。</p>

傀儡沒有閃避，而是猛地踏前一步，左臂迎著黑氣骷髏撞上去。只聽“咔嚓”一聲脆響，左臂骨骼應聲斷裂，但它借著這股沖擊力，右拳帶著淡青色的靈光，狠狠砸在殺手的胸口。</p>

“噗——”殺手噴出一口黑血，倒飛出去撞在貨箱上。</p>

云澈抓住這個間隙，青禾劍化作一道青虹，“拔節(jié)”式層層遞進，劍影如同雨后春筍般刺穿了殺手的丹田。</p>

擊殺聚氣境中期殺手x1，獲得積分1000，當前積分7800。</p>

他走到傀儡身邊，看著它斷裂的左臂，眉頭擰成了疙瘩。傀儡的骨骼表面，原本流轉(zhuǎn)的靈紋已黯淡了大半，斷口處甚至能看到內(nèi)部的靈核在微微顫抖——那是通玄境本源靈力的最后殘余。</p>

“還能撐住嗎？”云澈伸手按在傀儡的斷臂上，鴻蒙青禾體的生機順著指尖涌入，暫時穩(wěn)住了靈核的波動。</p>

傀儡的喉間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聲響，骨指指向貨倉深處的鐵門——那里應該就是關(guān)押人的地方。</p>

云澈深吸一口氣，揮劍斬斷鐵門的鎖鏈。門后傳來濃重的血腥味，十幾個囚籠并排而立，里面的人早已沒了聲息，只有最里面的籠子里，蜷縮著個穿修聯(lián)制服的少女，氣息微弱。</p>

“修聯(lián)……雪城分部……”少女的聲音氣若游絲，看到云澈腰間的青禾劍時，突然瞪大了眼睛，“你是……云澈？”</p>

云澈心中一動：“你認識我？”</p>

“我是林心怡的表妹……”少女咳著血，從懷中掏出塊碎裂的玉佩，“她讓我給你帶信，說影閣的總部……在蒼莽山……”</p>

話音未落，少女的頭便歪向一邊，沒了氣息。</p>

云澈握緊那塊染血的玉佩，指節(jié)泛白。他將少女的尸體輕輕放下，轉(zhuǎn)身看向傀儡：“還有最后一個據(jù)點?！?lt;/p>

傀儡的眼眶中，幽光閃爍了兩下，像是在回應。</p>

影閣在雪城的最后一個據(jù)點藏在西市的當鋪地下室。這里的守衛(wèi)比前兩個據(jù)點多了一倍，光是聚氣境殺手就有三個，還有一個靈韻境后期的老者坐鎮(zhèn)，賬冊上稱他為“毒老”。</p>

云澈沒有貿(mào)然強攻。他讓傀儡潛伏在當鋪后巷，自己則換上一身夜行衣，借著夜色潛入地下室的通風管道。管道里彌漫著刺鼻的藥味，隱約能聽到毒老的聲音：“……蒼莽山總部傳來消息，讓我們盡快處理掉雪城的尾巴，準備遷移。”</p>

“那云澈呢？據(jù)說他殺了我們不少兄弟?！?lt;/p>

“一個剛突破聚氣境的毛頭小子而已?！倍纠系穆曇魩е恍迹暗任覠捄昧诉@爐‘蝕骨散’，親自去取他的狗命。”</p>

云澈眼神一凜，從通風口的縫隙往下看。地下室中央擺著個巨大的煉丹爐，毒老正站在爐前添加毒物，三個聚氣境殺手守在四周，腰間都掛著裝滿毒粉的瓷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