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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對不起。”云澈的聲音卡在喉嚨里，低得像耳語。</p>

沈硯猛地轉(zhuǎn)頭，眼里閃過一絲慌，隨即被扯平的嘴角蓋?。骸坝终f傻話?！彼е瞥旱母觳餐鈹D，“去修聯(lián)問問，三流修大的靈植園收不收學(xué)徒，管吃住就行。我去文書部打雜，晚上還能給你熬藥?！?lt;/p>

“沈硯！云澈！”一個清脆的女聲從人群外傳來，是高二的學(xué)妹，之前跟著林心怡學(xué)過靈植嫁接，此刻舉著張傳訊符朝他們揮手，“林心怡學(xué)姐從青禾修大傳訊回來，說那邊的靈植園缺個記檔的，讓你要是沒考上修大，就去她那兒！”</p>

沈硯接過傳訊符，符紙上映著林心怡清秀的字跡：“青禾靈植園記檔員，月俸三枚靈玉，管食宿?！彼讣庠凇坝洐n員”三個字上頓了頓，突然笑了，把符紙疊成方塊塞進(jìn)云澈手里：“不去?！?lt;/p>

“為啥？”學(xué)妹愣了愣。</p>

“等他一起。”沈硯下巴朝云澈抬了抬，語氣輕得像說今天天氣不錯，“咱們說好要去蒼岳的?！?lt;/p>

人群突然爆發(fā)出一陣驚呼，水鏡頂端的名字停住了——“王辰”兩個字被金色靈光框著，筆試680，靈力520，后面跟著四個小字：“青云特招”。</p>

四大家族的旁系子弟們瞬間炸開了鍋，有人舉著測靈盤朝水鏡鞠躬，有人互相道賀，仿佛那是自家的榮耀?！安焕⑹侵毕担∵@分?jǐn)?shù)，咱們旁系拍馬也趕不上！”“聽說王辰早就去青云報道了，這分?jǐn)?shù)就是走個過場！”</p>

云澈望著那行刺目的金色，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傳訊符。王辰的520和他的120，像隔著條永遠(yuǎn)跨不過的河?？缮磉呥@個本該站在青禾藥圃里的人，卻攥著他的袖子，眼神亮得像藏了星子。</p>

“走了?！痹瞥喊褌饔嵎M(jìn)袖袋，聲音里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勁，“去看看三流修大的簡章，靈植園包吃住就行?！?lt;/p>

沈硯點頭，兩人順著人流往外擠。周圍的喧鬧還在繼續(xù)，有人在為二流修大的名額爭吵，有人在為三流的專業(yè)糾結(jié)，沒人注意這兩個擠在縫隙里的少年。陽光穿過人群的縫隙，在他們腳邊投下碎金似的光斑。</p>

“等我靈力到150，”云澈突然開口，聲音壓在嘈雜里，卻很清晰，“咱們考二流修大的插班生?！?lt;/p>

沈硯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，隨即笑著撞了撞他的胳膊：“好啊。我這陣子去藥鋪打雜，跟李伯學(xué)配聚靈散，保管比修大的制式藥管用?！?lt;/p>

走出人群時，風(fēng)卷著靈植園的草木香撲過來。云澈回頭望了眼水鏡，他和沈硯的名字早已被新的流水覆蓋，像從未出現(xiàn)過。</p>

他知道，這條路會比想象中難。可手里攥著伙伴們的傳訊，身邊有愿意等他的人，胸口還揣著小棠留下的青禾籽，好像再難的路，也能一步步踩出腳印來。</p>

修聯(lián)的公告欄前依舊人聲鼎沸，三流修大的簡章被壓在最底下，邊角都被風(fēng)吹卷了。云澈和沈硯站在那里，日頭曬得他們額角冒汗，眼里卻沒了來時的慌——就算起點低些，只要往前走，總有能追上的那天。</p>

他們的高考落幕了，但要走的路，才剛鋪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