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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淮川舉著琉璃珠，往他臉上照了照，珠子里的光透過青禾葉，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綠斑：“你看！像不像蒼岳的靈植園？等你好了，我們一起去后山找靈泉，那里的水比修聯(lián)的靈植園還好呢！”</p>

林心怡翻開圖鑒的另一頁，上面貼著片干枯的青禾葉，是去年他們一起種下的第一株青禾：“這葉子我壓了半年，還沒黃。你看，只要好好護著，再柔弱的東西也能撐很久?！?lt;/p>

云澈看著他們，眼眶突然熱了。石墩的撬棍上還沾著競技場的泥土，沈硯的藥箱鎖扣少了顆螺絲，蘇曉曉的帕子角磨出了毛邊，云淮川的琉璃珠上有道裂痕，林心怡的圖鑒缺了個角……他們都不是什么完美的人，卻把最實在的溫暖，一點點遞到他面前。</p>

他拿起那三粒固本丸，就著靈米粥咽了下去。藥丸有點苦，粥卻很甜，青禾碎末的清冽混著米香，順著喉嚨滑下去，熨帖得像團暖火。</p>

“對不起。”他又說了一遍，這次聲音里有了點活氣。</p>

“再跟我們說對不起，我就用撬棍敲你了！”石墩瞪著眼，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。</p>

蘇曉曉突然笑了，用帕子擦了擦他的臉：“你看你，跟小花貓似的。走，回家了，我娘燉了靈雞湯，給你補補?！?lt;/p>

沈硯收拾起食盒，石墩伸手想拉他，又怕碰疼他，最后改成扶著他的胳膊。云淮川舉著琉璃珠在前面照路，珠子的光在石板路上晃出條蜿蜒的光帶，像條回家的路。林心怡跟在旁邊，時不時幫他理理被風吹亂的衣領。</p>

走出競技場時，晚風帶著靈植園的草木香吹過來，比剛才柔和了許多。云澈抬頭，看見天邊掛著輪月牙，細細的，像小棠繡在袖口的銀線。</p>

“等我好了，”他突然開口，聲音還有點啞，卻很清晰，“我們一起去后山種青禾。”</p>

“好！”石墩第一個應，撬棍在地上敲出清脆的響。</p>

“我要種最高的那株！”蘇曉曉的銅鈴叮當作響。</p>

沈硯點頭：“我?guī)ъ`肥去。”</p>

云淮川舉著琉璃珠轉圈：“我用珠子給它們聚靈氣！”</p>

林心怡笑著說：“我教你們嫁接，種出能開兩種花的青禾?！?lt;/p>

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，交疊在一起，像株緊緊扎根的青禾。云澈看著腳下的影子，突然覺得，就算沒了保送名額，就算經(jīng)脈還在隱隱作痛，好像也沒那么難了。</p>

至少，他不是一個人。</p>

遠處的順紋居亮著燈，蘇晚棠肯定在灶房等著，鍋里燉著的靈雞湯，正冒著熱氣，像個溫暖的擁抱，在等他們回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