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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的曙光

深秋的風裹著青云山的寒氣灌進「順紋居」時，云澈正在給劉二的斷錘補最后一層青禾膠。小棠趴在柜臺后寫作業(yè)，鼻尖凍得發(fā)紅，時不時抬頭看墻上的掛歷——離母親下一次復診還有五天，賬本上的余額還差三百塊，剛好夠買。

「趙老板昨天來，說修協(xié)新出了章程，」母親的指尖劃過大綱上的紅色批注，「修士聯(lián)考加了器物修復的實操題，你的手藝正好能用上。」她從布包里倒出幾枚聚氣玉幣，每枚都用紅繩纏著，「這是你爸當年攢的，一枚能換八十文，夠你交報名費了?！?/p>

云澈的喉結(jié)動了動。他想起去年秋天，為了湊母親的藥費，他悄悄退了學，把課本都當了聚氣玉幣。趙老板發(fā)現(xiàn)時，那些書已經(jīng)被藥鋪拆了做符紙，只剩這本大綱被老板偷偷贖了回來。

「媽，我現(xiàn)在……」

「我知道你想說什么?！鼓赣H按住他的手，掌心的溫度透過結(jié)痂的傷口滲進來，「上周去復查，看見醫(yī)院走廊貼的榜了——青云修士學院的器物系，今年招二十個。你修復那枚玉佩時用的手法，不正合了《殘器補要》里說的『以凡養(yǎng)靈』嗎？」

小棠忽然從書包里掏出張皺巴巴的通知，是青云中學教務(wù)處發(fā)來的，上面用朱砂筆寫著：「云澈同學，鑒于你在法器修復方面的特殊天賦，特準補辦復學手續(xù)，參加明年春季聯(lián)考。」

「林溪她們幫你弄的，」妹妹的聲音帶著哭腔，「修士社的老師說，你的手法能讓通玄境法器認主，這在聯(lián)考里至少能加三十分。」

窗外的陽光忽然亮起來，透過玻璃照在玉幣上，折射出的光斑在墻上拼出個模糊的符文——像極了云澈修復的那枚追蹤符。母親忽然笑了，指著光斑盡頭：「你看，連靈氣都在指方向呢?！?/p>

離開醫(yī)院時，小棠把那枚有裂痕的通玄玉幣塞進云澈手里。玉幣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，帶著淡淡的青禾香——那是修復時滲進去的靈氣，此刻正順著血脈往心口鉆。

「哥，王師傅說，」妹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，「用通玄玉幣的粉末摻墨，能畫出永不褪色的符。你去考試時帶上，說不定能用上。」

云澈低頭看著玉幣上的星紋，忽然想起秦執(zhí)法官臨走時的話：「修協(xié)的新規(guī)矩，有功于執(zhí)法者，其子女可免試進入修士學院。」那時他以為只是客套，現(xiàn)在才明白，有些饋贈早已藏在命運的紋路里。

風掀起小棠的書包帶，露出里面的筆記本，最新一頁寫著：「一枚通玄玉幣10000文銅錢100銀元母親三個月的藥費哥哥的聯(lián)考報名費+兩套新校服?！鬼撃_畫著個小小的笑臉，旁邊歪歪扭扭地寫著：「還等于青云山的日出，每天都能看見的那種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