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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真體系（1）

云澈攥著那塊溫?zé)岬挠衽?，一路狂奔到醫(yī)院。母親病房的燈還亮著，護(hù)士正給她換輸液瓶，看見云澈進(jìn)來，低聲說了句：“總算來了，繳費(fèi)單我放桌上了?！?lt;/p>

他沖到繳費(fèi)臺前，手抖著掏出玉牌。收費(fèi)處的護(hù)士掃了一眼，眼神頓時變了：“靈膳坊的黑卡？你這……能透支五萬？”語氣里滿是驚訝——這卡整個寧城都沒發(fā)出去幾張，據(jù)說只有跟林家沾親帶故的才能拿到。</p>

云澈含糊應(yīng)著，看著護(hù)士在機(jī)器上操作，當(dāng)“繳費(fèi)成功”的提示音響起時，他后背的衣服已經(jīng)被冷汗浸透。走出收費(fèi)處，夜風(fēng)一吹，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林心怡的話——五十株凝露草，抵五萬塊。</p>

他掏出手機(jī)，搜索“凝露草”，跳出的詞條里，除了植物圖鑒，更多的是“青云山特產(chǎn)”“低階靈草”“修士c級任務(wù)目標(biāo)”等字樣，配圖是一株頂端掛著晶瑩露珠的青草，標(biāo)注著“需靈韻境以上真元方可安全采摘，周邊常有赤毛狼出沒”。</p>

靈韻境？云澈想起周欣說的境界劃分——鍛體、聚氣、凝元、靈韻……他現(xiàn)在連鍛體境的門檻（150真元）都沒摸到，108的數(shù)值還是借周欣的。要摘凝露草，至少得先跨過這幾道坎。</p>

回到病房時，母親已經(jīng)睡著了，呼吸比上午平穩(wěn)了些。妹妹小棠趴在床邊，校服袖子卷著，手腕處紅通通的，還帶著點脫皮的痕跡——那是長期泡在靈草水里的緣故。</p>

“哥，你回來了?！毙√奶痤^，眼睛紅紅的，“護(hù)士說費(fèi)用交上了？”</p>

云澈點頭，摸了摸她的頭：“交了，媽沒事了。明天起別去靈膳坊了，我找了份新活兒。”</p>

“不行！”小棠立刻搖頭，“靈膳坊工錢高，一個月能攢下兩千呢，夠媽買兩支回春露了。”她獻(xiàn)寶似的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玻璃瓶，里面裝著半瓶淡綠色的液體，“你看，今天后廚的李師傅偷偷給我的，說這是洗靈草剩下的廢水，里面還有點靈氣，讓我回來抹手，能治脫皮?！?lt;/p>

云澈捏著那瓶液體，指尖傳來微弱的溫?zé)岣小@就是周欣說的青禾靈液？稀釋了無數(shù)倍，卻還是能讓小棠當(dāng)個寶貝。他忽然想起林心怡說的“五千塊一瓶的靈犀乳”，心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。</p>

“聽話，在家好好復(fù)習(xí)，考個好大學(xué)?！痹瞥喊哑孔尤M(jìn)她手里，“賺錢的事，哥來想辦法?！?lt;/p>

小棠還想爭辯，卻被他眼神里的堅定攔住了，只能點點頭：“那哥你也別太累了……對了，今天洗盤子的時候，我聽見后廚的師傅們說，下個月要推出新的靈膳，叫‘玉髓膏’，要用凝神境修士畫的‘聚靈符’才能鎖住靈氣，光一張符就要三千塊呢！”</p>

凝神境？聚靈符？云澈默默記下這兩個詞，心里對這個修士世界的認(rèn)知又多了一塊拼圖。</p>

第二天一早，云澈沒去學(xué)校，揣著林心怡給的修大資料，直奔寧城修協(xié)。</p>

修協(xié)在城中心的一棟六層小樓里，門口掛著“寧城修士協(xié)會”的牌子，旁邊還有塊小牌子，寫著“真元檢測——單次200元”。云澈摸了摸口袋里僅剩的五十塊，咬咬牙走了進(jìn)去。</p>

大廳里人不多，幾個穿著道袍或勁裝的人坐在長椅上，有的在閉目養(yǎng)神，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氣流（大概就是真元）；有的在翻看墻上的任務(wù)榜，上面貼滿了黃紙，寫著“護(hù)送靈米至蒼梧城，報酬5000，要求凝元境以上”“收購清心符十張，每張800，需帶符紋認(rèn)證”之類的字樣。</p>

云澈徑直走到服務(wù)臺，一個穿著職業(yè)裝的小姐姐抬頭看來，笑容公式化：“您好，請問需要什么服務(wù)？真元檢測請先登記繳費(fèi)?！?lt;/p>

“我不檢測，想問問怎么提升真元。”云澈把資料放在柜臺上，“還有，這些符、丹藥、陣法，普通人能學(xué)嗎？”</p>

小姐姐看了一眼資料封面上的“青云修大”，眼神柔和了些：“提升真元主要靠淬體和功法，鍛體境推薦用青禾靈液配合《基礎(chǔ)淬體訣》，聚氣境可以嘗試吸納天地靈氣……至于符、丹、陣，都需要對應(yīng)境界的真元才能驅(qū)動?！?lt;/p>

她指著墻上的宣傳畫：“比如最基礎(chǔ)的清心符，需要凝元境的液態(tài)真元才能繪制，用的符紙和朱砂都得摻靈粉；療傷用的‘回春丹’，最低也得是化靈境修士才能煉制，藥材里的靈草比例差一絲都不行；陣法更復(fù)雜，像靈膳坊后廚的聚靈陣，光是陣眼就用了三塊下品靈石，還得通玄境修士才能啟動?！?lt;/p>

云澈聽得目瞪口呆：“那……這些東西都能賣錢嗎？”</p>

“當(dāng)然。”小姐姐笑了，“修士的主要收入來源就是這些。一張凝元境畫的清心符能賣八百，靈韻境的‘御風(fēng)符’能賣到五千；丹藥更貴，回春丹一顆一萬五，凝神境修士煉的‘固元丹’，黑市炒到十萬一顆；陣法的話，給商鋪布個低階聚靈陣，收費(fèi)至少五萬起?！?lt;/p>

云澈的心臟狂跳起來——十萬一顆的丹藥？他之前還覺得五千塊的靈犀乳貴，現(xiàn)在看來，自己簡直像個井底之蛙。</p>

“那……我現(xiàn)在108真元，能做什么？”他追問，聲音都在發(fā)顫。</p>

小姐姐拿出一本手冊，翻到某一頁：“108屬于鍛體境中階，只能接最低階的D級任務(wù)，比如給靈田除草（需抵抗靈草微弱靈氣）、搬運(yùn)普通靈材（不能碰高階靈草），報酬一天兩百到五百不等。”她抬頭看了看云澈，“不過你要是能在三個月內(nèi)突破到聚氣境（800真元），就能去靈膳坊當(dāng)學(xué)徒，月薪保底八千，還包靈食?！?lt;/p>

靈膳坊學(xué)徒？云澈想起小棠脫皮的手，又想起林心怡家別墅里的靈泉池，深吸一口氣：“我想試試，有沒有快速提升的辦法？”</p>

“快速？”小姐姐挑眉，“除非你有資源。比如用靈犀乳淬體，一瓶能頂半個月苦修；或者找凝神境修士給你灌頂，一次能漲一百真元，但代價是欠對方一個人情——修士的人情，可比錢貴多了。”</p>

云澈攥緊了拳頭。靈犀乳他買不起，凝神境修士更是攀不上?？磥碇荒芸孔约毫?。</p>

他謝過小姐姐，走到任務(wù)榜前，撕下一張最邊緣的黃紙——“幫城南靈植園采摘靈葉，要求能抵抗低階靈氣，日結(jié)三百，管午飯”。</p>

這就是他的第一份修士相關(guān)的活兒。</p>

靈植園在城郊，種滿了青禾靈草，跟靈膳坊洗盤子用的是同一種。老板是個留著絡(luò)腮胡的大叔，真元大概在500左右（鍛體境巔峰），見云澈來了，扔給他一副手套：“別用手直接碰，這草的汁液沾多了，皮膚會潰爛。摘的時候只留頂端三片葉子，剩下的要埋回土里，靈氣不能浪費(fèi)?！?lt;/p>

云澈戴上手套，蹲在地里開始摘。陽光很烈，靈草葉子上的露珠反射著光，接觸到手套時，傳來微微的刺痛感——這就是靈氣的反噬。他想起小棠的手，摘得更小心了。</p>

中午吃飯時，老板給了他一個饅頭，里面摻了碎靈米，嚼起來有點澀，卻帶著一股暖流滑進(jìn)胃里，四肢百骸都舒服了些。</p>

“這是聚氣境以下修士吃的靈食，”老板坐在他旁邊，啃著自己的饅頭，“一天一個，抵得上你苦修兩小時?！?lt;/p>

云澈狼吞虎咽地吃完，感覺渾身都有了勁：“大叔，您知道怎么才能快點突破到聚氣境嗎？”</p>

老板看了他一眼：“你這年紀(jì)，108真元不算差，但想三個月到800，除非走捷徑?！彼麎旱吐曇簦俺俏饔袀€黑市，有人賣‘爆氣丹’，一顆能臨時漲五百真元，但有后遺癥，可能會損傷經(jīng)脈，修大招生時要是檢測出來，直接除名?！?lt;/p>

云澈心里一凜，趕緊搖頭：“我不要后遺癥，我要考修大?！?lt;/p>

老板笑了：“有志氣。那你就得下苦功。每天凌晨去青云山腳下吞吐靈氣，那里的靈氣比城里濃三倍；晚上用青禾靈液泡腳，雖然比不上靈犀乳，聊勝于無；再找本《基礎(chǔ)淬體訣》練練，書店里有盜版的，五十塊一本?！?lt;/p>

這倒是可行。云澈記下老板的話，下午摘得更賣力了。</p>

傍晚結(jié)了工錢，三百塊攥在手里沉甸甸的。他先去書店買了《基礎(chǔ)淬體訣》，封面都磨破了，里面的字跡還算清晰，畫著些奇怪的姿勢，旁邊標(biāo)注著“引氣入體，流轉(zhuǎn)丹田，每日三次，每次百息”。</p>

然后他去藥店買了最便宜的凡士林，給小棠寄回了家。剩下的錢，他買了十斤大米，兩斤青菜——這是他和母親接下來幾天的口糧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