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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……</p>

我想帶她見你的。</p>

你會喜歡她的……</p>

可是那死老頭子壞了我的事，再等等我，下次帶她見你。</p>

香煙裊裊升騰，糊了人的雙眼。</p>

佛堂煙霧繚繞，重華宮中也是一樣。</p>

抄寫的經文焚燒，三拜九叩，沒人聽見的心愿落幕。</p>

“皇上駕到——”</p>

她趕快揚起笑容，驚奇的喜悅溢于言表，跪下叩頭:“陛下萬歲?！?lt;/p>

皇帝掠過她身邊，自顧自坐下來。</p>

沒有準許，她沒起身，依舊跪在那里。</p>

香慢慢燃燒，茶也冷透了，皇帝拿起案上的書翻看，唯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。</p>

死寂，比爆發(fā)更加可怖。</p>

人便是更容易胡思亂想，久了，馬腳就暴露了。</p>

楚云箋定下神來，閉了閉眼，自亂陣腳絕對不能，既然老皇帝要壓制，受著就是了。</p>

不知過了多久，楚云箋的腿已經麻木，皇帝卻依舊頭也不抬。</p>

“可知道，朕為什么叫你跪著？”</p>

“妾身愚鈍，只知道陛下生氣，那一定是妾身做錯了事?！?lt;/p>

“嗯，”皇帝一甩手，把那本書扔在案上，“啪”一聲，在人心上敲下一擊，“你一向懂事，朕也覺得你善良，想來，手上是不沾人命的?！?lt;/p>

“陛下，妾身手上沒有人命，只有無奈?！?lt;/p>

“哦？”</p>

“妾身不受父親喜愛，自小便明白人間事不得萬全，入宮而來，天家重地，妾身人微言輕，故此只愿平安?！?lt;/p>

“是嗎？”</p>

“妾身，愿在佛前起誓，如有虛言，五雷轟頂，不得善終！”</p>

她微微起身，做起誓狀。</p>

皇帝看著她，點點頭:“許貴妃，從前確實對不住你……死了便死了，與誰有關也不重要，只是儀兒，到底是皇子，年紀又小，需要一個生母，你意下如何？”</p>

她附身下拜:“陛下，天子面前，容妾身說句實話?！?lt;/p>

“說。”</p>

“妾身方入宮時，七皇子在長街之上，令人掌摑妾身，只因路過，擋了他看花。許貴妃在世時，妾身無衣無食，太監(jiān)使銅板擲地，妾身奴顏婢膝……妾身不是圣人，做不到無怨無恨，妾身曾為七皇子解圍，是不想辜負陛下的信任，不愿陛下痛心?！?lt;/p>

“求陛下垂憐，莫要使妾室日日心如刀絞，也莫要使七殿下聽信讒言仇視妾身，妾身傷了身子，不求子嗣，于江山社稷也無望，只愿了此殘生，無風無雨?！?lt;/p>

“求陛下垂憐?！?lt;/p>

說完，再拜。</p>

殿中久久無言，她已經跪了許久，膝蓋已經沒了知覺，細微的腳步聲漸漸遠去，直到那一聲“皇上起駕”響起，她才卸了力氣。</p>

“姑娘！”</p>

新芽過來扶她，自己卻也是一個腿麻。</p>

互相攙扶著起身，又坐下。</p>

外頭綠竹也是一撅一拐地走進來:“娘娘……”</p>

“沒事……”</p>

綠竹點點頭，過了一會，上了新茶來:“娘娘，新芽姐姐，喝點吧?！?lt;/p>

“嗯，最近宮中……可有發(fā)生什么？”</p>

“奴婢們總是出不去……打聽了一番，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，對了，是七皇子，現(xiàn)在被陛下帶到了書房?！?lt;/p>

“這樣啊……”</p>

把他們打發(fā)出去，楚云箋躺在床上，思考著今日皇帝的反常。</p>

看樣子，皇帝是確認了許貴妃是死在她手上了。</p>

七皇子給她，就是一石二鳥，一邊惡心他，若有不測，便是她的錯。若是真的有了感情，便是不遺余力。</p>

好個惡心的。</p>

許貴妃，許貴妃。</p>

死了也是無盡風波皆自此而來！</p>

到底……還是她的一念之仁。</p>

若是早聽了秦慕宵的，也不會有今日這樣多的麻煩！</p>

不過，現(xiàn)在也不晚！</p>

殺了他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