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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念兒怎么還不來……是不是……怨我當年……看錯了人……”</p>

“念兒……”</p>

楚云箋死死拉住她的手，淚水滴滴答答地打下:“沒有，沒有……你忘了，娘說不怨你，她過去買通陰差，下輩子，還要做你的女兒。”</p>

“真的嗎……”</p>

“真的！”</p>
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</p>

干枯的手漸漸失了力道，老爺子閉上雙眼，倒了下去。</p>

新芽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的，過來扶她，但泣不成聲，幾次也沒說出話來。</p>

楚云箋把臉輕輕靠在他身邊，淚水肆虐，打濕了下面的被子。</p>

“睡吧……你會見到她的，你們等著我，來生，咱們再做一家人?！?lt;/p>

出門去，寒風不及京城，松柏青翠，四下蒼涼。</p>

她又沒了一個愛她的親人。</p>

老爺子去世，張府上下縞素，靈堂響哀徹戚之聲。</p>

秦慕宵趕回來便見如此場景，上香祭拜，旁人看不見的時候，目光落在她身上，顧不得做戲，道了一句“節(jié)哀”。</p>

她沒什么反應，看著牌位。</p>

“新芽?！?lt;/p>

“是?！?lt;/p>

“到時候……給娘設一個靈位，跟外祖父一起?！?lt;/p>

“嗯?！?lt;/p>

深夜已至，她依舊不肯走，幾個舅舅舅母輪番勸解也勸不住，還是大舅母瞄到了她懷中的信封，道似乎記得老爺子說那里頭有不少信，楚云箋才抽離出來。</p>

好歹回了房間，知道她心情不好，秦慕宵也沒再惹她，靜靜坐在那遞來一盞茶。</p>

“不喝。”</p>

他放下茶盞，從懷里拿出一個紙包:“吃些點心？岳記酒樓買的，離張府近，想來你娘小時候也常吃?！?lt;/p>

紙包打開，里頭點心呈花形，白色花瓣，中央紅色。</p>

“是啊姑娘……聽姐姐說，以前回老家，夫人最喜歡岳記酒樓的梅花糕了，要不嘗嘗吧！”</p>

她看著糕點，微微頷首。</p>

勉強吃了一塊進去，她才終于看向秦慕宵:“你今天上哪去了？”</p>

“收拾了一下那幫人，省的他們過來打擾……消息已經給了姓齊的，平安符，還你?！?lt;/p>

他從懷里掏出那個小包，拉住她的手放上去。</p>

“你沒……”</p>

他撇撇嘴:“當然了，我至于嗎？要讓姓齊的信我，必然要一個他看了就知道是你的東西?！?lt;/p>

表情不屑，但是眼神溫和得很，說完，捋了捋她的鬢發(fā):“好了……老爺子惦記你那么久，不如看看信，說不定還有什么其他的話沒說呢?！?lt;/p>

“嗯?！?lt;/p>

她低下頭，那鼓鼓囊囊的信封一打開，厚厚的一沓信就冒了出來。上頭還有編號，言年月日，自打半年前開始，老爺子說覺得自己身子不大好了，可能沒幾年了，發(fā)病突然，奔波不得，只是惦念她，若她有空，便回來一趟。</p>

又一封，卻是猶豫，也沒到那個地步，不想她知道如今的情況，又問，齊久臻在戰(zhàn)場久不歸，究竟何時能成婚呢？嫁衣備好了沒有？他想看她出嫁。又談及母親當年出嫁，雖不是十里紅妝，也是浩浩蕩蕩。</p>

“你和念兒一樣，都是我的好孩子，念兒嫁的不好，受了委屈，齊家的小子要是不好，就告訴你舅舅們，讓他們過去打他！”</p>

又下一個，卻是龍飛鳳舞，和先前的工整大不相同。</p>

只說什么時候入了宮，怎么不叫他知道，大罵自己教了個豬狗不如的東西，又罵齊久臻為什么不早早和她完婚。仔細看，信紙上點點斑駁的深色，似乎是血跡。</p>

再后來，他糊涂了，總是說起母親小時候的事，寫著寫著，又嘆息道，是箋兒啊，不是念兒。</p>

她把信收起來。</p>

不過看了幾封，便覺得心如刀絞，再看，淚眼朦朧，字也不識了。</p>

“是我不好……要是我……”</p>

秦慕宵拿起那些信，抽出她剛剛看過的一張，念了兩句。</p>

“云兒，老爺子怎么突然知道你入宮的事了？不是都瞞得好好的嗎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