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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后一靠，嘴里念念叨叨，新芽也沒當真，笑起來，拿出荷包里的醒腦香晃晃。</p>

“姑娘，牢騷發(fā)完了，可要起來了？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嘴里念叨了幾句不安生，收拾一番，披上貂裘。</p>

寒風凜冽，冬日一早格外寒涼，昨夜雖然雪不大，但雪后寒冷卻沒減弱半分。</p>

梁昭容捧著手爐，不知打哪還給她弄了把椅子，坐在上頭，摸著手爐套子上的繡花。</p>

對面，七歲的七皇子跪在地上，一張小臉上滿是眼淚，冷風一吹，整張臉都紅了。</p>

重華宮的門開了條縫，外頭的場景入目，她攏攏頭上的兜帽，給了新芽一個眼色。</p>

新芽清了清嗓子，扶著她走出去。</p>

梁昭容站起來行禮，又看了一眼七皇子:“是妾身的不是，擾了貴妃娘娘的清凈?！?lt;/p>

“不知七皇子怎么了，一大早惹昭容不悅？”</p>

梁昭容又看了他一眼，眼里是不加掩飾的嫌棄。</p>

七皇子瑟瑟發(fā)抖，跪在地上晃晃悠悠，聽見她說話，似乎燃起了希望:“貴妃娘娘……求您救救兒臣……”</p>

楚云箋看他一眼，沒有過多理會，卻還是張口勸解:“梁昭容，七皇子再怎樣也是皇上的血脈，天寒地凍，還是各自回去吧?！?lt;/p>

梁昭容翻了個白眼:“娘娘，不是妾身小氣，七皇子也太不懂事，妾身這雪蓮可是兄長去雪山采的，千金一朵，還沒等皇上見著呢，七皇子橫沖直撞，就這么給踩爛了！”</p>

她故作惋惜，上前拉住她的手:“梁昭容的心意，皇上定然會明白的……只是雪蓮已經(jīng)沒了，要是再因為這個惹皇上不快，豈不是損失更重？”</p>

“娘娘說的是，”梁昭容脾氣火爆，這么一說，這會子總算冷靜下來了，“妾身糊涂了……一大早就打擾娘娘，還請娘娘不要見怪。”</p>

“昭容放心，皇上那邊，我會去解釋?！?lt;/p>

她想明白了這關竅，點點頭:“娘娘宅心仁厚，等得閑了，妾身一定來拜望娘娘，還請您別嫌我煩才是。”</p>

“怎么會？昭容隨時來就是了?！?lt;/p>

她一走，楚云箋居高臨下，看著已經(jīng)凍僵了的七皇子。</p>

“來人，送七皇子回去?！?lt;/p>

七皇子猛地抬起頭來，對視一瞬，他眼里的驚訝，疑惑與不甘難以抑制地迸發(fā)，似有所感，又迅速低下頭:“多謝貴妃娘娘?！?lt;/p>

正午。</p>

“今日梁昭容又鬧事了？”</p>

楚云箋嘆息一聲:“陛下，此事……梁昭容確實沖動，但也算是情有可原?！?lt;/p>

皇上喝著梅花羹，點點頭:“嗯，朕聽說了，那雪蓮確實珍貴，可惜了。”</p>

楚云箋夾了一筷子他愛吃的菜，溫聲勸解:“七皇子也還小，也沒有外祖家支持，賠是賠不起了，妾身想著，都是宮中之人，也不可鬧得太僵了，雖然說是無心之失，但到底損了給陛下的寶物，罰也罰了，去給昭容道個歉，也就罷了，只是委屈了皇上?！?lt;/p>

“嗯，說來，儀兒一個人也是困難……”</p>

皇帝一雙眼睛覷著她，話語里不知道幾分真心，幾分試探。</p>

楚云箋盛了一碗湯，沒有順桿子爬:“七皇子也是皇上的血脈，有您這個父皇在，怎么是一個人呢？”</p>

片刻，皇帝點點頭。</p>

“也罷……還有件事?！?lt;/p>

“陛下請講?！?lt;/p>

“今晨，你二哥向朕請旨，說是你外祖父快不行了，臨死之際想看看你，到底他是朕的老師，便允了?！?lt;/p>

“陛下……”</p>

楚云箋心中五味雜陳，提裙子跪下磕頭:“妾身多謝陛下大恩！”</p>

“起來吧，也算是替朕聊表敬意，陪他走這最后一程吧?！?lt;/p>

皇帝一走，她便立刻讓新芽打點行裝。</p>

外祖父告老還鄉(xiāng)多年，母親走后，和楚家來往也不多，沒想到在得到消息，竟然是這種情形。</p>

二哥在楚家不上不下，這種事原該讓父親來，但二哥竟是連禮法都不顧了……</p>

外祖父，只怕真的要不行了。</p>

皇帝能同意她遠去平陵，也是尊師重道的禮節(jié)束縛，他最愛面子，此行必然浩浩蕩蕩……</p>

十幾天……肯定回不來。</p>

秦慕宵那邊怎么開交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