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：是了……我懂了。

他急得臉都白了，語氣也重了些：</p>

“公子，我再說一遍，這就是一面破墻！上面糊的也是些廢紙！不值錢！你們要是把它挖了，我這屋子就塌了！”</p>

趙篆看著林安那視死如歸的模樣，不但沒生氣，反而愣住了。</p>

他身后的隨從和兵士也都停下了腳步，面面相覷。</p>

先生為何如此激動？</p>

趙篆眉頭緊鎖，陷入了沉思。</p>

是了……我懂了。</p>

先生將神跡置于此地，藏于鬧市，自有其深意。</p>

大道隱于凡塵，方為大道。</p>

我今日大張旗鼓，要將其移入廟堂，以金玉供奉，這……這本身就落了下乘！</p>

先生不是在保護這面墻，他是在點醒我！</p>

是在告訴我，不要執(zhí)著于形式，真正的比姚老祭酒那篇文章還要深刻！</p>

神跡若離了這間凡俗雜貨鋪，便不再是神跡。</p>

如同魚兒離了水，便失了性命。</p>

這間鋪子，這市井的煙火氣，才是承載這“大道真跡”的……土壤！</p>

“晚輩……愚鈍！”</p>

趙篆想通了這一層，對著林安再次深深一揖，這次，是心悅誠服。</p>

“先生教誨，趙篆銘記在心。今日是晚輩魯莽了?！?lt;/p>

林安看他態(tài)度軟化，松了口氣，趕緊順著臺階下：</p>

“不魯莽，不魯莽，知錯能改……啊不，公子你也沒錯，就是……別動我墻就行?！?lt;/p>

趙篆卻搖了搖頭，神情肅穆道：</p>

“不。先生既要大道隱于市，晚輩自當為先生護法。”</p>

他轉(zhuǎn)過身，對著那隊兵士下令：</p>

“傳令下去！從今日起，此巷列為禁地！派一隊銳士日夜值守，任何人不得擅入，不得喧嘩，不得驚擾先生清修！”</p>

“啊？”林安的笑臉僵在了臉上。</p>

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隊兵士領(lǐng)命而去，在巷子口設(shè)下了崗哨，將所有想看熱鬧的百姓都攔在了外面。</p>

趙篆做完這一切，又對林安行了一禮，轉(zhuǎn)身離去，只留下一句話。</p>

“先生放心，從今往后，再無人敢來叨擾。晚輩會替先生，擋下所有俗務(wù)?！?lt;/p>

林安站在空蕩蕩的鋪子里，看著巷口明晃晃的刀槍，只覺得天旋地轉(zhuǎn)。</p>

我……我這是……被軟禁了？</p>

他只是想糊個墻而已??！</p>

怎么就發(fā)展到被軍隊看管起來了？</p>

這日子，還怎么過？！</p>

秋風蕭瑟，卷著巷口的落葉，打著旋兒撞在緊閉的鋪子門上。</p>

林安裹緊了身上那件半新不舊的夾襖，還是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往上爬。</p>

巷子口，那隊銳士換了崗，新來的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鐵面孔，手里的長戈在秋日下泛著冷光。</p>

三天，鋪子沒開張，無人問津。</p>

除了送飯的啞仆，再見不到一個活人。</p>

這哪里是護法，分明是坐牢。</p>

林安越想越氣，越氣越覺得冷，鼻子一癢，喉嚨也跟著發(fā)干。</p>

他這是要著涼的征兆。在這缺醫(yī)少藥的地方，一場風寒都可能要人老命。</p>

“阿嚏——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