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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，穆迪指揮著蜘蛛落在了她的桌子上。阿爾特米亞的喉嚨動了動，忍著不適縮回了放在桌面上的手。</p>

“我完全控制住了它，”穆迪輕聲道，指揮著那團(tuán)蜘蛛在桌子上滾來滾去，“我可以讓它跳出窗戶，也可以讓它淹死自己，或者鉆進(jìn)某個人的喉嚨……”</p>

他說到這里笑了一聲，把蜘蛛扔回了罐子里。學(xué)生們噤若寒蟬，他環(huán)視了一圈，目光在斯萊特林的學(xué)生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：“許多年前，很多男女巫師都被奪魂咒所控制。魔法部為此焦頭爛額，因為他們很難分出哪些是被迫行事，而哪些又是自愿的?！?lt;/p>

“奪魂咒是可以對抗的，憑借自身強(qiáng)大的意志力。”他輕聲道，“我會教你們這個方法。但是在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之前，你們最好避免自己被擊中。好了，下一個非法咒語——”</p>

納威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。穆迪似乎被他吸走了注意力，吃力地往后走了幾步。</p>

“我知道一種，”納威的聲音很細(xì)小，但吐詞非常清晰，“鉆心咒?！?lt;/p>

“你叫隆巴頓？”</p>

納威緊張地點點頭。穆迪看了看花名冊，沒有繼續(xù)追問。他又從罐子里掏出一只蜘蛛，施了個咒語讓它比狼蛛還大，然后把它放在阿爾特米亞的桌子上。</p>

“這樣你們會看得更清晰一點。”他說，“鉆心剜骨。”</p>

一道熟悉的紅光從他的魔杖里射了出來。阿爾特米亞蜷著的手抖了一下，下意識地抵著椅子往后退，坐在她身后的納威卻什么聲音都沒發(fā)出來。</p>

那道紅光沒把桌子炸得焦黑，而是精準(zhǔn)地落在了蜘蛛的身上。它開始了可怕的抽搐，把自己蜷縮成一個球后又開始可怕的反折，左搖右晃。</p>

它沒有發(fā)出聲音。</p>

阿爾特米亞的冷汗都下來了。她緊緊地盯著那只蜘蛛——如果那是個人的話，她肯定在慘叫。</p>

蜘蛛開始顫抖，抽搐得更厲害了。</p>

“住手！”哈利和赫敏的聲音一同響起，他們兩個已經(jīng)站起來了。</p>

哈利緊緊地盯著那只不停痙攣的蜘蛛，赫敏轉(zhuǎn)頭看著幾乎疊在一起的阿爾特米亞和納威。他們兩個的中間隔著一張桌子，臉上血色完全消失了。</p>

阿爾特米亞最先回過神來。納威還在發(fā)抖，看著那只蜘蛛滿臉驚恐。</p>

“抱歉?！彼吐暤溃现巫幼亓俗约旱奈恢?，還幫納威把傾斜的課桌搬了回來。</p>

穆迪還在給蜘蛛施咒，哈利怒不可遏地把阿爾特米亞的課桌踹翻了。</p>

咒語被打斷，穆迪看著擋在他面前、劇烈喘氣的哈利。他們對視了兩秒，但穆迪并沒有說什么。他彎下腰，把掉在地上的蜘蛛撿了起來，施了個縮小咒后將它放回了罐子。</p>

“曾經(jīng)很流行的咒語，用于折磨和審訊?！蹦碌险f，“如果你會念鉆心咒，就不需要——”</p>

“教授，”哈利啞著聲音，“我覺得這有些過了?！?lt;/p>

“——你就不需要拇指釘和刀子了?！蹦碌掀届o地說完，“波特先生，你們需要認(rèn)識這些。最后一個咒語，誰來告訴我？”</p>

他在問所有人，可目光依舊盯著哈利。</p>

“……拜托，別問他這個?！焙彰羿?。</p>

她終于忍不了了，高高地舉起了手，語氣里滿是憤怒和難過：“我知道，教授?！?lt;/p>

羅恩把哈利拉回去坐下，穆迪也終于轉(zhuǎn)頭看向赫敏：“是嗎？”</p>

“……阿瓦達(dá)索命咒?！焙彰纛澏吨齑?，幾乎是在耳語。</p>

阿爾特米亞的手又抖了一下。</p>

“啊。”穆迪歪斜的嘴巴露出了一個微笑，“是的，最后一個，也是最壞的一個。又叫殺戮咒和……死咒。”</p>

他把手伸進(jìn)罐子里。第三只蜘蛛開始瘋狂逃竄，就像是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事一樣。阿爾特米亞幾乎不會呼吸了，看著它拼命避開穆迪的手指——這沒有用，它還是被抓住了。穆迪把它放在了哈利的課桌上，蜘蛛開始瘋狂逃竄。</p>

她心里生出了不祥的預(yù)感，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——</p>

“阿瓦達(dá)索命！”</p>

毫無預(yù)兆地、一道刺眼的綠光閃過。仿佛有什么巨大而透明的東西在上空翻滾著，發(fā)出誰也聽不見的尖嘯。哈利似乎靜止了，阿爾特米亞死死地捂住嘴，重新跌回了座位上。</p>

雨夜、綠光、閃電。</p>

蜘蛛翻了個身，仰面朝天。它身上沒有任何傷痕，但毫無疑問地已經(jīng)死了。</p>

穆迪似乎在說什么。他把死蜘蛛掃到了地上，教室里發(fā)出了壓抑著的尖叫。無數(shù)視線在她和哈利身上掃來掃去，穆迪也在對哈利說些什么。</p>

但她已經(jīng)完全聽不見了，仿佛隔了一層膜。哈利終于動了。他怔怔地轉(zhuǎn)過頭，他們都只能看見彼此的綠眼睛。</p>

原來爸爸媽媽是這樣死的。沒有標(biāo)記、沒有瑕疵，和那只蜘蛛一模一樣。</p>

在殺戮咒把他們的生命抹去之前，他們也只是看到了刺眼的綠光、聽到了死亡加速的尖嘯嗎？</p>

穆迪又在說話了。阿爾特米亞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思緒拉回現(xiàn)實，繼續(xù)聽這堂課。</p>

“……阿瓦達(dá)索命咒是個需要強(qiáng)大的魔法支撐的咒語。你們現(xiàn)在可以拿出魔杖指著我，我保證我連鼻血都不會流。但這沒有關(guān)系，我不是來教你們用這個咒語殺人的?！?lt;/p>

“這個咒語沒有解咒，無法逆轉(zhuǎn)，除非你在它落在你身上之前將它打偏?！蹦碌险f，“你們必須知道，你們要面對的最糟糕的情況是什么——時刻保持警惕！誰也不想面對它，不是嗎？現(xiàn)在，拿出你們的羽毛筆，把這三個咒語記下來……”</p>

阿爾特米亞從書包里翻出羽毛筆和羊皮紙。</p>

沒有解咒、無法逆轉(zhuǎn)。穆迪的話依舊響在耳邊，她一筆一劃地將它們記錄了下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