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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9 Chapter 47

小天狼星說的地道在一顆大榕樹下。他撥開覆蓋著樹根和枯草的雪，在泥土里摸索了一會兒。</p>

“找到了?！彼f。他簡單清理了一下周圍的泥土，扣上活板門的拉環(huán)，用了點力氣才拉開。</p>

小天狼星先跳下去，然后是阿爾特米亞。哈利最后下，然后把活板門重新拉上。這條地道比較短，兩分鐘就到了頭。</p>

“出口在詹姆的床下，后來好像改成書房了。”小天狼星拉開活板門，撐著出口跳上去，“……好吧，都清空了。”</p>

阿爾特米亞從洞口爬出來，拍掉滿手的灰。地板上有六個大小不一的手印，是剛才他們留下的。房間里空空蕩蕩的，墻角結(jié)了蛛網(wǎng)。</p>

“以前洞口在床下，非常不好爬，每次出來都要撞到頭?！毙√炖切谴笾卤葎澚艘粋€長方形，然后指著窗外的榕樹，“這條地道是詹姆挖的。他的房間在二樓，他告訴我為了這條地道他曾經(jīng)還試圖把墻掏空。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——總之，十歲那年他成功把自己的臥室挖塌了一半。波特先生和波特夫人那么寵愛他，都?xì)獾米分芰苏麄€山谷?！?lt;/p>

雖然有心理準(zhǔn)備，但每次聽爸爸小時候的事阿爾特米亞都不可避免地被震撼到。</p>

“后來波特先生把另外一個小壁爐封住了他才成功的，”小天狼星說，“那個壁爐剛好在他的房間下面。詹姆只能趁回家的時候挖，還不能用魔法。他弄了兩年才成功，那兩塊活板門還是我寄給他的。”</p>

“你給他買的嗎？”</p>

“我掰了我家的給他，”小天狼星說，“外面買不到質(zhì)量這么好的，只是花了點時間把家徽磨掉。你看，過了這多年還沒爛?！?lt;/p>

哈利覺得又好笑又頭痛，阿爾特米亞果然在那塊活板門上發(fā)現(xiàn)刮擦的痕跡。這么多年過去那塊痕跡已經(jīng)不太顯眼了，最明顯的那道刻痕也鈍了。</p>

“你原來的家在哪？”哈利好奇道，“我們可以去看看嗎？”</p>

“當(dāng)然可以，但那不是什么令人開心的地方?！毙√炖切峭崎_門，撐著欄桿往下望了一圈，“等我清掃一遍再說吧。”</p>

“好啊，”阿爾特米亞興奮道，“你多久能掃完？”</p>

“看我心情?！毙√炖切寝D(zhuǎn)過身，“我目前比較想考慮庭院里栽什么植物好看?！?lt;/p>

波特老宅確實沒什么好看的，每個房間都空空蕩蕩且積滿了灰塵。這些全靠小天狼星的記憶，因為在阿爾特米亞看來嬰兒房和雜物間也沒什么太大的分別。</p>

就算是這樣，他們還是一直呆到了下午。接著小天狼星帶著他們?nèi)チ四沟?。他熟門熟路地穿行在墓碑之間，然后停在了一塊合葬的墓碑前。</p>

那塊墓碑被昨夜的大雪覆蓋，小天狼星遞給他們兩把小掃帚：“去吧?！?lt;/p>

阿爾特米亞接過一把，然后跪在墓前把積雪掃開。哈利清理著周圍的雪，小天狼星彎腰拔掉了露出來的枯草。</p>

「詹姆·波特」</p>

「生于1960年3月27日，卒于1981年10月31日」</p>

「莉莉·波特」</p>

「生于1960年1月30日，卒于1981年10月31日」</p>

「最后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?！?lt;/p>

“……我不知道媽媽比爸爸大?！卑柼孛讈啂缀跬俗约哼€跪在雪地里，碧綠的眼睛盯著那簡短的五行字，像是怎么都讀不夠似的。</p>

哈利摘下手套，一點點地清理著刻痕里的雪泥。</p>

“‘最后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’，”哈利聲音沙啞，“這不是食死徒的想法嗎？為什么會在這里？”</p>

“跟食死徒?jīng)]關(guān)系，應(yīng)該是要懷念他們?！毙√炖切钦驹趦扇松砗螅曇粢蚕袷欠e滿了雪，“生命超越死亡，雖死猶生。我不知道這是誰選的墓志銘，但是我不喜歡。文字太空洞了，而他們已經(jīng)——”</p>

而他們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冰冷而空洞的文字掩蓋不了這一事實，爸爸媽媽腐爛的尸骸就躺在石頭和冰雪的下面，永遠(yuǎn)不會再醒來。</p>

阿爾特米亞心想，連他們一家相處的瞬間只能靠別人的描述回憶。</p>

滾燙的淚水涌出來，頃刻凍結(jié)在臉上。她把額頭抵在冰冷的石碑上，顫抖著去吻石碑上的名字。哈利跪在她旁邊，臉上淚水縱橫。</p>

他們死的時候還那么年輕。哈利埋下腦袋，未凝結(jié)的淚水滴在剛剛清理過的凍土上。</p>

有什么意義？他們早就變成一堆枯骨，不知道、也不關(guān)心留在世上的兒子和女兒跪在離他們這么近的地方。心臟仍在有力地跳動，是他們的犧牲換來的、整個巫師界勝利的證明。</p>

哈利的手指觸到額頭的閃電疤痕，在這一刻幾乎憎恨起了伏地魔的沒用。</p>

連兩個嬰兒都?xì)⒉凰?，自稱黑魔王卻連跟他們一家同歸于盡都做不到，為什么長眠于白雪下的不是四個人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