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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或許是沒想到真有活人會來，”赫敏抬頭望著舞池里上百個珍珠白的幽靈，“他們能直接穿墻而過，不是嗎？”</p>

這簡直是能令人畢生難忘的景象。</p>

骷髏們手執(zhí)鋸子拉出音樂，一盞巨大的枝形吊燈里點著黑色的蠟燭，把穿燈而過的幽靈映成冷藍色。</p>

地牢的另一端有一張長長的、鋪著黑天鵝絨的長桌，上面擺滿了漂亮的銀盤。</p>

“去吃點東西吧?！绷_恩朝手心呵了一口霧氣。他們穿過一群愁眉苦臉的修女、一個衣衫襤褸戴著鎖鏈的男人、一個胖胖的修士和一個頭上插著劍的騎士——阿爾特米亞很小心地不從任何人的身體里穿過去。她看到了一個瘦骨嶙峋、渾身銀白色血跡的幽靈——斯萊特林的血人巴羅。其他幽靈離他很遠，阿爾特米亞并不感到奇怪。</p>

“梅林的襪子?！绷_恩喃喃著停下了腳步。</p>

四個人都聞到了一股極其惡心的氣味。</p>

爛魚爛蝦堆滿了雕花的銀盤，烤得焦黑的蛋撻幾乎堆到了天花板上。一盤羊雜上爬滿了蛆蟲，幾大盤奶酪上生滿了毛茸茸的綠霉。最顯眼的地方是一塊巨大的灰色墓碑形蛋糕。這貌似是整場宴會里唯一能吃的東西，上面用焦糖寫著差點沒頭的尼克的忌辰。</p>

「尼古拉斯·德·敏西-波平頓爵士」</p>

「于1492年10月31日去世」</p>

一個大腹便便的鬼魂靠近桌子，張大嘴巴從一盤發(fā)臭的鮭魚上穿了過去。</p>

“你能嘗出它的味道嗎？”哈利驚訝道。</p>

“差不多吧。”鬼魂有些悲傷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后飄走了。</p>

“哈利，我有些不舒服。”阿爾特米亞盡力讓自己不去看那盤爬滿蛆的羊腸，“我們能走了嗎？”</p>

哈利點點頭。他也快受不了刺耳的音樂鋸了，走向尼克跟他道別。</p>

阿爾特米亞看到尼克還試圖讓他帶走一碗發(fā)霉的花生。</p>

“……真糟糕，”哈利提著一塊干硬的布丁回來了，聲音壓得很低，“他堅持讓我?guī)┨瘘c走……”</p>

四個人離開了宴會現場，順著漆黑的蠟燭往上走。</p>

“或許還能趕上萬圣節(jié)的南瓜甜點，”羅恩的肚子發(fā)出抗議的叫聲，“我中午特意少吃了一盤面，現在要被餓死了?！?lt;/p>

“布丁或許還沒吃完?！卑柼孛讈嗐裤降馈?lt;/p>

“哦，別提這個。”羅恩痛苦地看了一眼哈利手上那塊發(fā)黑的東西，“我至少兩天不會想看到蛋糕和布丁——”</p>

“哈利？”意識到哈利落到了后面，阿爾特米亞停住腳步回頭，“你——”</p>

哈利用力地抓住石墻，微微弓下腰。他的手指和臉頰是如出一轍的蒼白，嘴唇也沒什么血色——他貼著墻壁，全神貫注地聽著什么。</p>

哈利豎起一根手指：“又是那個聲音——噓?！?lt;/p>

阿爾特米亞和羅恩對視一眼，赫敏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。哈利往上看了一眼，然后改了方向朝著樓梯的方向跑。三個人踉踉蹌蹌地跟在他后面——這條路上總有擋路的石墩，羅恩差點摔跤。</p>

他們跑過禮堂，門內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。哈利腳步不停，迅速找到最近的一條樓梯，三兩步跨了上去。阿爾特米亞、羅恩和赫敏氣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，跑遍了整個二樓。</p>

“他又來了，”羅恩絕望道，“我猜他又要跑遍整個城堡——”</p>

“閉嘴！”哈利回過頭，“它要殺人了！這邊！”</p>

“什么要、殺——殺人了？”赫敏喘著氣，盡量小聲地問阿爾特米亞。</p>

“關禁閉那個晚上，哈利說他聽到了怪聲，”阿爾特米亞簡潔地給她解釋，“我還讓他不要在深夜講鬼故事——”</p>

“棒極了，今天是萬圣節(jié)。”羅恩咬著牙，“不管是什么，我想它真會挑時候?！?lt;/p>

阿爾特米亞和羅恩一人一邊，拉著赫敏往前跑。他們拐過一個彎，哈利獨自一人站在一個空蕩的走廊上。</p>

“謝天謝地，”羅恩停了下來，“他終于累了?！?lt;/p>

赫敏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。</p>

阿爾特米亞抬頭一看?？辞宄鞘鞘裁吹乃查g，一股涼氣直直鉆進了袍子，冷得她打了個寒顫。</p>

墻上有什么東西在反光，似乎是沒干的血。石壁兩邊的火把搖曳著，哈利回過頭緊緊拉住了阿爾特米亞的手。</p>

“地上有水，”哈利低聲道，“小心?！?lt;/p>

四個人蹚過水，小心地靠近那面石壁。阿爾特米亞沒有看錯，墻上是沒有干透的血——似乎是有人割破了手掌，在墻上抹出了兩行字。</p>

「密室已被打開。與繼承人為敵者，警惕。」</p>

“那是什么？”羅恩顫抖著聲音，用手指著壁燈下掛著的黑影。</p>

阿爾特米亞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，哈利緊緊地攥住她的手。</p>

——是費爾奇的貓。她僵硬得像一捆木柴，瞪著地面的眼睛像是死氣沉沉的玻璃珠子。</p>

阿爾特米亞感覺自己的呼吸消失了。</p>

“……走，”過了好幾秒，羅恩的聲音才傳進耳朵里，“我們立刻離開?！?lt;/p>

“不幫忙嗎？”哈利轉頭看他，“我的意思是，至少試一試——”</p>

“相信我，”羅恩不容拒絕地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，“我們不能在這里被人看到。”</p>

——已經晚了。</p>

走廊兩端傳來熱鬧的人聲，宴會結束了。腳步聲紛沓著靠近，聽在阿爾特米亞耳朵里像是轟隆隆的雷聲。羅恩立刻轉身，伸長手臂擋著哈利后退一步。哈利很快反應過來，跟羅恩一起并肩擋在阿爾特米亞和赫敏前面。</p>

下一刻，學生們從通道的兩端涌了進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