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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少勝多

山風(fēng)在巖縫間穿行，像一把鈍刀子，一下下刮著林深肋骨處那道尚未凝結(jié)的傷口。他靠在一塊傾斜的青石上，左肩幾乎脫力，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胸腔深處那股鋸齒般的鈍痛。耳麥里，小周的聲音像從水底傳來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：“……風(fēng)速三點七米每秒，濕度八十一……霧，最多還能等兩刻鐘?！?lt;/p>

山風(fēng)在巖縫間穿行，像一把鈍刀子，一下下刮著林深肋骨處那道尚未凝結(jié)的傷口。他靠在一塊傾斜的青石上，左肩幾乎脫力，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胸腔深處那股鋸齒般的鈍痛。耳麥里，小周的聲音像從水底傳來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：“……風(fēng)速三點七米每秒，濕度八十一……霧，最多還能等兩刻鐘?！?lt;/p>

林深咬住下唇，舌尖嘗到一絲鐵銹味。他抬起右手，掌心那枚金屬環(huán)正微微發(fā)燙，系統(tǒng)界面在視野邊緣閃爍，能量條已滑至29%。他知道，這不是一場能拖下去的仗。那股正在逼近的未知能量，像一頭潛伏在地平線盡頭的巨獸，正一步步逼近。他必須在它抵達(dá)前，把這支金軍先鋒徹底釘死在這條山谷里。</p>

三百人，對三千先鋒鐵騎。聽起來像個笑話。</p>

可他不怕笑話。他怕的是文明的火種，熄在自己手里。</p>

“東南隘口?！彼吐曊f，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，“把人全調(diào)過去。”</p>

小周愣了半秒：“可原定雷區(qū)在北谷口，轉(zhuǎn)移布防至少要半個時辰，現(xiàn)在天快亮了，斥候隨時會發(fā)現(xiàn)……”</p>

“他們不會去北口?！绷稚畲驍嗨抗鈷哌^東南方向那片被晨光染成灰褐色的巖壁，“那里的巖層含鐵礦，金軍的銅盤探器會失靈。而且——”他抬頭看了看天，“霧一起，那地方就是天然的盲區(qū)。”</p>

他撐著石頭站起來，膝蓋一軟，差點跪倒。但他硬是挺住了，一步一步走向東南隘口。腳下的泥土松軟，踩上去像踩在腐葉上。他蹲下身，親手把一枚地雷埋進(jìn)斜坡的松土層，又用枯枝和碎石蓋好。這不是普通的地雷，是他用系統(tǒng)知識庫改良過的連鎖****——一顆炸響，其余五顆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爆開。</p>

“誘餌放好了嗎？”他問。</p>

“干草堆已經(jīng)堆好，弩殘件也按你說的，故意丟在北谷口外十步?！毙≈艿穆曇衾潇o下來，“聲波模擬模塊準(zhǔn)備就緒?！?lt;/p>

“好?！绷稚钫酒鹕?，拍了拍手上的土，“等他們來?！?lt;/p>

金軍先鋒統(tǒng)帥完顏烈勒住馬韁，瞇眼望著北谷口外那堆尚未完全熄滅的草灰?；鸲堰叄恢嗔训墓箪o靜躺在泥里，弓臂泛著不尋常的暗青色光澤。</p>

“這是什么材質(zhì)？”他翻身下馬，拾起殘件，指尖摩挲著那光滑如鏡的表面。</p>

副將湊上前：“不像木，也不像竹……像是鐵和某種樹脂混成的。”</p>

完顏烈眼神一凝。他征戰(zhàn)多年，從未見過如此輕便卻結(jié)構(gòu)精密的兵器。他抬頭望向山谷深處，霧氣正從東南方向緩緩漫來，像一層薄紗，一點點遮住山體的輪廓。</p>

“不對勁。”他低聲道，“敵軍若真潰逃，怎會丟下這等利器？”</p>

副將猶豫：“或許是倉皇間遺落……”</p>

“倉皇？”完顏烈冷笑，“能造出這等弓弩的人，會倉皇？”</p>

他沉吟片刻，揮手：“派五十騎，試探前進(jìn)。主力原地待命，等霧散了再進(jìn)?！?lt;/p>

林深趴在東南隘口的巖壁后，透過縫隙看著金軍小股騎兵緩緩?fù)七M(jìn)。他屏住呼吸，手指輕輕搭在骨哨上。那是一根用鹿骨磨成的短哨，哨音只有特定頻率，能穿透濃霧，傳入每一個士兵耳中。</p>

“再近一點……”他喃喃。</p>

騎兵離雷區(qū)還有二十步。</p>

十五步。</p>

十步。</p>

突然，北谷口方向傳來一陣混亂的馬嘶和喊殺聲，緊接著是幾聲短促的爆炸——那是聲波模擬系統(tǒng)在播放預(yù)錄的潰敗場景。金軍騎兵猛地勒馬，驚疑不定地望向聲音來源。</p>

完顏烈眉頭一皺：“北口有動靜！”</p>

就在這瞬間，林深吹響了骨哨。</p>

三短一長。</p>

埋伏在兩側(cè)山坡的三百精銳同時起身，復(fù)合弓弩齊齊上弦。沒有吶喊，沒有沖鋒，只有死一般的寂靜。</p>

金軍騎兵尚未反應(yīng)過來，兩翼已射出密集的箭雨。那些箭矢帶著尖銳的呼嘯，穿透晨霧，精準(zhǔn)地釘入馬腹與騎兵咽喉。戰(zhàn)馬哀鳴著倒下，騎兵滾落泥中，瞬間被后續(xù)馬蹄踩成肉泥。</p>

“中伏！”副將大喊，“撤！快撤！”</p>

可已經(jīng)晚了。</p>

林深再次吹哨，第三聲短音落下，東南斜坡上的地雷被遠(yuǎn)程觸發(fā)。</p>

轟——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