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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小聲嘟囔，話差點被書頁翻動的沙沙聲蓋住。</p>

遠處，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書架后面轉(zhuǎn)過來，露出一張看著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臉。</p>

那是……他自己。</p>

不，是另一個“林深”。</p>

他嘴角咧出個怪笑：</p>

“歡迎來到……真正的火種世界?！?lt;/p>

林深沿著廢棄水渠邊上走，腳下的青石板被時間磨得破破爛爛，滑溜溜的，站都站不穩(wěn)。他小心翼翼地踩著每一塊石頭，一丁點兒聲音都不敢出。夜風吹得耳朵呼呼響，可那股子又霉又濕的腥氣還是鉆進鼻子里，跟個被忘掉的舊夢似的，在黑夜里慢慢發(fā)酵。</p>

他不敢走快了，怕弄出大動靜，可也不敢走慢了，每一步都跟踩在刀尖上似的——他不知道那幫人啥時候又冒出來。</p>

手腕上的金屬環(huán)不晃了，屏幕上的進度條還停在17%。他盯著那數(shù)字，眉頭皺得死死的。</p>

“覺醒……融合……到底是啥?。俊彼÷曌匝宰哉Z，話都快被夜風吹沒了。</p>

水渠走到頭，一扇生銹的大鐵門橫在面前。林深伸手推了推，門發(fā)出難聽的吱呀聲，好像在警告他別再往前走。</p>

他沒猶豫，一閃就進去了。門后面是條又黑又深的巷道，盡頭有一點點昏黃的光。</p>

突然傳來腳步聲。</p>

林深心里一緊，趕緊貼墻站好，氣都不敢喘。</p>

不是敵人，是……女人的腳步聲？</p>

那腳步聲又輕又穩(wěn)，好像踩著節(jié)奏，不緊不慢地靠近。林深攥緊袖子里的匕首，眼睛瞪得溜圓，特別警惕。</p>

“林深?！蹦锹曇魝鬟^來，帶著點兒熟悉的溫柔勁兒，“我知道你在這兒呢?！?lt;/p>

林深眼睛一下子瞪大了。</p>

是她。</p>

李婉兒。</p>

他沒馬上出去，先偷偷看她站哪兒。她站在巷口，雙手自然垂著，看不出有啥敵意，也沒見拿著武器。</p>

“你咋曉得我在這兒的？”林深開口問，聲音低低的。</p>

“你小看我啦。”她笑了一下，“你從水渠邊兒過去的時候，我安排的人就瞧見你了。而且……”她頓了一下，語氣變得嚴肅起來，“你的事兒，傳到我爹耳朵里了?！?lt;/p>

林深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</p>

“你們……打算咋弄？”</p>

“幫你?！彼跉馔τ矚?，“不為啥火種系統(tǒng)，也不為啥大道理，就因為……你值得幫?！?lt;/p>

林深不說話了。</p>

他沒馬上回應(yīng)，慢慢從陰影里走出來。他衣服上還有血印子呢，眼神里滿是疲憊，但那股子冷靜和理智還在。</p>

“你爹……愿意幫我不？”他問。</p>

“他不管這事兒?！崩钔駜簱u搖頭，“不過李家的情報網(wǎng)，我能調(diào)動?！?lt;/p>

林深看著她，過了好一會兒，點點頭。</p>

“行。”</p>

“他們的人，最近老在城東晃悠?！崩钔駜阂贿厧е稚畲┻^一條隱蔽的小巷，一邊小聲說，“而且，他們好像在找啥東西。”</p>

“啥東西?。俊绷稚顔?。</p>

“不清楚?！彼龘u搖頭，“但我查到個事兒——他們每次行動，都會在一個地方留個記號。”</p>

“記號？”林深眉毛挑了挑。</p>

“一個怪里怪氣的符號?！彼龔男渥永锾统鲆粡埣垼蜷_是個簡單的圖案，“像只眼睛，可眼眶里沒眼珠子，全是一圈圈的波紋?！?lt;/p>

林深盯著那圖案，心跳“砰砰”地加快。</p>

他認得這個符號。</p>

不是在現(xiàn)實里，是在系統(tǒng)里面——</p>

文明融合監(jiān)測儀里，出現(xiàn)過差不多的圖騰，標著“未知文明殘片”，是系統(tǒng)沒記錄的文明痕跡。</p>

“這可不是一般的記號?！绷稚钚÷曊f，“這是……某種文明留下來的東西?！?lt;/p>

李婉兒看著他，眼里閃過一絲驚訝。</p>

“你知道這是啥呀？”</p>

“現(xiàn)在不能說?！绷稚顡u搖頭，“但你要是能幫我把他們留的所有記號都找著，我沒準能弄明白他們到底想干啥。”</p>

李婉兒點點頭，沒接著問。</p>

“我已經(jīng)讓人去搜集線索了?！彼跉馔詻Q，“但你得先找個地兒養(yǎng)傷，你現(xiàn)在這狀態(tài)……撐不了多長時間?！?lt;/p>

林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，血是止住了，可還是隱隱作痛。</p>

“我沒事兒?！彼f，“不過系統(tǒng)……還在融合呢。”</p>

“融合？”李婉兒皺起眉頭，“啥意思喲？”</p>

林深沒解釋，抬手讓金屬環(huán)亮起來。</p>

火種核心協(xié)議·覺醒中（進度：21%）</p>

“它被啥力量影響著?！绷稚钚÷曊f，“我也不知道是啥，反正它想控制我。”</p>

李婉兒看著那行字，臉上的表情有點復(fù)雜。</p>

“你想過沒，也許……你不是唯一拿著火種的人？”</p>

林深愣了一下。</p>

“啥意思嘛？”</p>

“我看了些古書。”她慢慢說，“老早以前，有種傳說，說火種不是就一個，是……分開的?！?lt;/p>

“分開？”林深心里一震。</p>

“對。”她點點頭，“聽說，火種本來是一個古老文明的，后來不知道咋搞的，分成好幾塊兒，散落在不同的時間和地方?！?lt;/p>

林深不吭聲了。</p>

他從來沒想過有這回事兒。</p>

“要是這是真的……”他嘟囔著，“那他們要的，可能不是我，是……火種本身?！?lt;/p>

李婉兒看著他，眼里有一絲擔心。</p>

“那你打算咋辦嘛？”</p>

林深抬頭，眼神挺堅定。</p>

“我得找到其他碎片?！?lt;/p>

“他們正準備搞一場大行動?！崩钔駜悍鲆环菝軋?，遞給林深，“目標是城西的天機閣?！?lt;/p>

“天機閣？”林深皺著眉，“那不是朝廷的藏書樓嘛？”</p>

“對呀?！彼c點頭，“里頭放著好多古書和秘密文件，有些連朝廷都沒公開過。”</p>

林深盯著那份密報，心里覺得不太對勁。</p>

“他們要這些古書干啥喲？”</p>

“不曉得。”李婉兒搖搖頭，“但有一點能肯定——他們要的不光是火種?！?lt;/p>

林深想了一會兒，突然抬頭：“你能幫我混進去不？”</p>

“天機閣？”她愣了一下，“那地方戒備可嚴了，我爹都進不去?！?lt;/p>

“但你有辦法讓我靠近?！绷稚羁粗笆遣皇锹?？”</p>

李婉兒沉默了幾秒，最后點點頭。</p>

“我有個辦法?！?lt;/p>

“說?！?lt;/p>

“天機閣每個月初七開放一天，讓念書的人查古書?！彼f，“我能安排你裝成一個學者，混進去。”</p>

林深點點頭。</p>

“行?！?lt;/p>

“但你得答應(yīng)我一件事兒?！彼蝗徽J真起來，“要是……你發(fā)現(xiàn)真相跟你想的不一樣，你咋辦嘛？”</p>

林深看著她，眼神有點復(fù)雜。</p>

“我會……做個選擇?！?lt;/p>

“不躲哈？”</p>

“不?！?lt;/p>

李婉兒看著他，嘴角微微上揚。</p>

“那我陪你?！?lt;/p>

林深沒說話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。</p>

那一刻，他感覺到一種好久沒體會過的溫暖。</p>

不是愛情，是一種一起戰(zhàn)斗的信任。</p>

“天機閣……”他小聲念叨，“咱走?！?lt;/p>

夜越來越深，風刮起來了。</p>

天機閣那邊燈火通明。</p>

在一座高塔頂上，有個黑影靜靜地站著，往下看著整座城。</p>

她慢慢抬手，一個金色的符印在手心轉(zhuǎn)著，發(fā)出微弱的光。</p>

“火種……終于開始覺醒了?！?lt;/p>

她聲音很低，卻帶著點興奮。</p>

“游戲，才剛開始?！?lt;/p>

然而，林深不知道，就在他邁進天機閣的那一刻，命運就像悄悄轉(zhuǎn)動的齒輪，開始改變了。</p>

他以為自己是抓人的獵人，卻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別人要抓的獵物。</p>

而那個拿著金色符印的人，就是李婉兒的親媽——大家都以為“死了”的天機閣主，李夫人。</p>

她看著遠處亮著燈的天機閣，嘴角輕輕往上翹。</p>

“林深，你以為你在找真相?！?lt;/p>

“可你不知道……你自己就是答案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