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幕后疑云
隨著東萊王謀反案事發(fā)半月,七月儼然走入尾聲,秋老虎也顯出疲態(tài)。天空晴朗時,燦爛的日光不再有一種灼人的痛感,惱人的濕氣也漸漸不知所蹤,干爽的秋風(fēng)呼嘯而來,讓人聯(lián)想到天地寥廓,心胸也為之開闊。</p>
這本該是一年中最愜意的日子,只是對于身處洛陽朝堂的官員們來說,他們卻無法體會到這一重心情了。</p>
司隸府內(nèi),劉羨端坐在大堂的主席上,手里正拿著兩份文稿,相互進(jìn)行比對。臉上的神情高密如云,看不出情緒。而兩側(cè)的坐席上,分別坐著李盛、陸云、郗鑒、傅暢等司隸府幕僚,他們相互議論,但都沒有露出喜色。這便在府內(nèi)形成了一種壓抑的氛圍,令中間跪著的幾名河南府獄卒心生畏懼。</p>
半晌,劉羨才開口問道:“看你們的口供,意思是,王輿這些人的自殺,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挑唆,只是單純地因為他們狡滑,事前將金塊藏到發(fā)髻里,才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結(jié)果竟至于吞金而死,是這樣嗎?”</p>
地上的獄卒們低著頭,慌張地回答道:“回稟府君,我們也不想相信此事,可事實確實如此??!”</p>
劉羨此時的心情,真是又好氣又好笑。</p>
這次破獲的東萊王謀反案,真稱得上是虎頭蛇尾。雖說劉羨是無心插柳,本以為司馬蕤私下里犯了什么命案,想為民請命一次,結(jié)果發(fā)展離奇,竟破獲了齊王司馬冏主政以來的第一樁謀反大案。這當(dāng)然是一件無可置疑的大功勞,相當(dāng)于司馬冏欠了劉羨一份大人情。</p>
可誰也沒有想到,在抓獲司馬蕤以后,這件大案竟然沒有后續(xù)了。</p>
當(dāng)夜,王輿這些被抓獲的謀逆主謀,竟然像約好了般,同時在河南詔獄內(nèi)吞金自殺。對其家屬進(jìn)行審訊,卻又無一例外,都對謀逆大案一無所知。</p>
而根據(jù)事先抓住的東萊王府的那個蒼頭的說法,司馬蕤謀反,應(yīng)該不只有這些人參與,還有其余人密謀??赏踺浀热艘凰溃@些線索便都斷了,只剩下東萊王司馬蕤一人可問。</p>
結(jié)果沒有意外,東萊王司馬蕤只堅持一個說法,即從來就只有這些人參與謀反。</p>
他之所以謀反,是因為心懷怨憤。司馬冏起事后,孫秀猜忌司馬蕤,一度將其抓入詔獄。死里逃生后,司馬蕤自以為兄弟欠了他人情,便向司馬冏索要開府權(quán),可司馬冏竟以他無功為由拒絕,這令司馬蕤難以釋懷,便勾結(jié)王輿等人謀反。</p>
他們的計劃是,先借兄弟酒宴為機(jī),趁機(jī)挾持司馬冏。然后帶兵入宮求見天子,上表彈劾司馬冏專權(quán)。將其廢黜后,他將功成身退,讓天子親政。</p>
這個計劃漏洞百出,劉羨拿到供狀時,簡直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。</p>
司馬冏平日出行就帶著近千名侍衛(wèi),身邊還有幾名從不離身的大力士,想要借酒宴挾持他,簡直難如登天。即使他成功,宮內(nèi)又全是司馬冏的黨羽,足足有上萬人,東萊王憑什么能夠直接面見天子?所謂廢黜齊王后的處置更是笑話,讓當(dāng)今天子親政?有人會信嗎?</p>
原本劉羨想,可能確實是因為司馬蕤是個蠢貨,可現(xiàn)在的種種跡象表明,這件案子絕不會這么簡單,必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。</p>
光王輿等人能不約而同地在發(fā)中藏金自殺一件事,就相當(dāng)?shù)碾y以理喻。自殺是一件極困難的事情,非有大勇不能為之,一個人哪怕是造反,也不會事先就準(zhǔn)備自殺。可這次事發(fā)得如此突然,他們怎么就能都藏有自殺用的碎金呢?</p>
那就只有兩種可能,一種可能是有人提前通風(fēng)報信,讓這些人有了準(zhǔn)備;另一種可能則更可怕些,有人有能力影響詔獄,直接在詔獄內(nèi)指使這些人自殺。</p>
這兩種可能皆讓人毛骨悚然。再聯(lián)想起那個蒼頭所說的黑衣客,這說明洛陽中正流淌有一股反對齊王的潛流,他們能動用的政治能量絕對不小,而且政治野心也極大。</p>
大司馬府顯然也考慮到這點,因此,即使王輿等三族已被盡數(shù)夷滅,案件明面上已經(jīng)告一段落,但司馬冏仍指示劉羨向下追查。劉羨這段時間開始清查河南府詔獄,審問相關(guān)獄卒,結(jié)果竟然還是一無所獲。</p>
劉羨也有些無奈了,他揮手令獄卒們退下,然后對幕僚們說道:“你們對此有什么看法,說說看吧?!?lt;/p>
劉琨身為司隸府的二把手,當(dāng)然第一個表達(dá)意見,他搖了搖扇子,皺眉道:“懷沖,這里面的水很深,我們還是不要參與了吧?”</p>
劉羨頭也不抬地道:“越石,我當(dāng)然知道這里面的水很深,可問題就在這,我雖不是齊王一黨,可這群人如此無法無天,必然不會就此歇息。我們是司隸府,洛陽發(fā)生什么事情,我們都不能置身事外,萬一哪天鬧到我們頭上,又怎么吃得消呢?”</p>
這可謂是劉羨親身經(jīng)歷過的血的教訓(xùn)。在洛陽,最高權(quán)力之間的斗爭,是不可能有人幸免于難的。當(dāng)時他為司馬遹馬前卒,就是一心只想著打擊后黨,而忽略了其余諸王的動向,結(jié)果為孫秀算計,致使太子黨滿盤皆輸。這一次,他可不愿再重蹈覆轍。</p>
劉琨理解他的想法,但還是無奈地攤手道:“你說得不錯,可問題在于,現(xiàn)在線索全斷了,我們無從查起?。 ?lt;/p>
“其實也不需要查?!备禃郴\著袖子,在一旁插話道:“明公,如果是要辦成鐵案,我們確實很難辦,因為根本找不到證據(jù),找到了也還會得罪人??扇绻菃渭兊靥岱佬∪耍恍枰橐材芴岱??!?lt;/p>
這話頓時引起了眾人的興趣,劉羨笑問道:“哦?世道有何高見?”</p>
傅暢從袖中伸出手,坐正道:“明公是當(dāng)局者迷了,誰是主謀,其實不難推測,我們只需要想一想,若是東萊王真起事了,并且成功殺了齊王殿下,誰會得利呢?”</p>
此言一出,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了。就目前的情形來看,司馬蕤應(yīng)該只是對方推出的一枚棋子,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是壯士斷腕,將其舍棄了,但無論是誰在布局,總是有所圖謀,從利益得失上來看,將對手圈定在一個較小的范圍內(nèi),還是不算難的。</p>
陸云接過話,分析道:“就目前的形勢看,齊王殿下若是遇害,最能得利的,恐怕會是成都王殿下吧?!?lt;/p>
司馬穎放棄輔政之權(quán),主動從洛陽撤兵,以奉母為由返回鄴城,可謂賺足了名聲。若是司馬冏為人所殺,需要新的宗親前來攝政,朝廷公推的第一人選,必然會是成都王司馬穎。以此來看,確實是司馬穎的嫌疑最大。</p>
但劉羨很快否認(rèn)道:“不可能是成都王,他智術(shù)短淺,善于得人卻不善用人,御下的本領(lǐng)更是極差。若此事是他策劃的,絕不可能做得如此密不透風(fēng)。”</p>
當(dāng)然,劉羨還有些話沒說,此次勤王,司馬穎的所有舉措,都是由盧志一手操持的。他相信盧志的理想和人品,盧志絕對干不出如此欲擒故縱的詭譎計謀來。</p>
陸云又道:“我初來乍到,不甚明了,那……是否可能是長沙王殿下?”</p>
話音剛落,在座的幕僚中有不少人失笑,郗鑒擺手笑道:“這怎么可能?若是長沙王殿下所為,明公怎么會不知道?”</p>
陸云卻肅然道:“所謂人心難測,心腹難得,這種大事,怎么說得好?明公是驃騎將軍的重臣,卻并非嫡系。長沙王殿下若有布置,不一定會告知明公。”</p>
“請諸位想一想,現(xiàn)在禁軍多歸長沙王殿下所管轄,若是大司馬橫死,誰最有可能掌握京畿局面,奪取攝政之位呢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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