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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驕傲的拂袖：“我家夫人出身晉地，晉地可是……”</p>

他往上指了指，是了，晉商現(xiàn)在可是風光呢，畢竟有內閣的人脈，有些東西知道的早不說，光是說出去也有面子?。?lt;/p>

那申時行倒是出身江南，改天可得去看看能不能拉上關系，眾人如此想著，倒也不糾纏于此了，他們總得掙個義商名頭的，不是給養(yǎng)濟院，那就是捐橋修路，都得拿錢，相比之下，這施痘名聲來的更快更好呢！</p>

百姓想不到這么多彎彎繞繞，只知道那貴人才能種的痘變得更安全了，而且朝廷免費給種，因此騰出空來的也都自覺往種痘的地方跑。</p>

“官府說種痘能防'天行瘡'，可聽說王員外家小姐種完足足燒了三日，這真能行嗎？”</p>

不乏有人擔憂，但很快也有人互相解釋：“就是病這一下才叫種痘呢！種上了燒過了，再遇上了就不燒了！這個燒的還安全嘞！員外小姐都沒啥事！不瞎不死，就是孕婦不準去！”</p>

“哎呦！那我家兒媳婦兒咋整？”</p>

“等生完娃再去吧！這可不能亂來！”</p>

也有不少人打算過完了年出了正月再說，不然趕在過年期間得病，怪晦氣的，但仍舊為此而感到高興，歡歡喜喜準備著迎接新的一年。</p>

張居正一連給殷靈毓訂了七八套新衣服，這才罷手，轉身給自己挑了幾匹布料。</p>

他向來也注重儀表，再加上大人都喜歡看小孩子穿的活潑喜慶，新年也都要穿些新衣服，于是就叫布莊送貨上門，親自挑了布料，再叫人送去繡娘手里做了送來。</p>

殷靈毓推拒不得，于是被打扮成一個紅包，出現(xiàn)在了張居正的年夜宴上。</p>

膳廳里炭火暖融，桌上菜色不算鋪張，但勝在精細熱乎，冷盤四樣，熱菜八道，點心三品，起先張家人對殷靈毓這個國師在此還是有些拘束，但看她乖乖巧巧悶頭扒飯，并不如傳說中如何驕狂狠戾，逐漸也放松下來。</p>

張夫人王窈茹素，桌上熱菜里特意備了一份素燴三鮮，豆腐面筋鮮菇燉煮在一起，喝的人鼻尖冒汗。</p>

王窈一開始便知曉殷靈毓的存在，從前殷靈毓剛來時還請其幫忙給自己看過身子，和她也熟悉，笑著給她添菜：“靈毓，嘗嘗這八寶鴨，還有這冬筍炒火腿?！?lt;/p>

“謝謝夫人?！币箪`毓抬起頭道謝，依舊是認真而全神貫注的看著人去說話，只是看向了王窈。</p>

張居正正品著從老家?guī)Щ貋淼淖钫诘呐D鴨脯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了這一點，暗自疑惑了一下。</p>

可能只是教養(yǎng)或者習慣問題吧，改天打聽一下。</p>

張嗣修舀了勺獅子頭，瞥了眼被自己親爹另眼相待的小姑娘。</p>

一身洛神珠色的衣裙，斗篷還是白兔毛邊的，看起來估計是爹給挑的料子，捧著并咬一口就嚼嚼嚼，還注意了餅渣子，拿手接著，怎么看也不像是某些人嘴里那種“妖女”。</p>

低著頭吃芝麻糖餅的殷靈毓注意到有道視線，疑惑回望，張嗣修連忙正襟危坐，筷子奔著王窈做的茯苓糕就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