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遙遙

畢竟之前殷靈毓在張府暫住時，張居正也是體會過殷靈毓的威力的，倒也不是念叨，但就那么專注的仰頭看著你，這種無聲的催促才叫人真的招架不住。</p>

至于太后又把殷靈毓交給自己，張居正倒是不意外的，總得有個人看著她，那天得三個人里，除了李玉娥，也就是他和馮保了，交給他他起碼還熟，還能管一管，壓一壓。</p>

殷靈毓坐到一邊，值房內很快便又安靜下來，她清楚自己現(xiàn)在的定位，所以安靜的呆著，沒有任何插手文書的意思。</p>

這倒是讓幾人也都松了口氣。</p>

期間倒是張四維隨口問過殷靈毓幾句海外的風土，其余的，每個人都忙于手中的事情，殷靈毓要了紙筆，默寫一些醫(yī)藥方面的東西。</p>

午膳是由專人送來的，可惜，一如既往的一般，甚至還不如殷靈毓第一次來大明的時候。</p>

但眾人也習慣了，光祿寺就這樣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，張四維打點過光祿寺，把家廚的菜色混進來，呂調陽也是差不多的做法，讓值房雜役幫忙跑腿，夾帶些熱菜的時候也是有的，但呂調陽不愿落人口實，所以還是走光祿寺的路子居多。</p>

張居正雖然嚴格，但一點口腹之欲，并非什么惡習，他也是默許的，畢竟光祿寺的手藝能讓官員特地寫詩吐槽，逼得有些官員天天“母親惦記，送湯送菜，故而不敢推辭”，實在是……</p>

所以眾人也只能自己想辦法靈活改善伙食了，無可厚非。</p>

只是他自己就不一樣了，本身就一群人盯著，而且也得以身作則，所以通常是自帶一些放的住的小菜，咸菜，還有點心，就著光祿寺提供的工作餐吃。</p>

張四維掀開食盒，屋內頓時香氣四溢，張四維狠嗅了兩下，愜意嘆道：“今日家廚做了道糟鰣魚，佐了些冬筍，諸位快來一起嘗嘗?！?lt;/p>

這菜是時令菜，他家廚子做出來滋味一絕，就是可惜受限于時令食材和手藝繁瑣，他也沒法兒天天吃。</p>

但是，真的香??！大冬天暖暖和和吃一頓，別提多美了，他寧可叫廚子多做一點然后分出去，免得叫同僚心里不舒服，也等不到精疲力盡回家再吃。</p>

張四維出身鹽商之家，飲食向來講究，平時他們幾個互相分飯菜，品評下來他家家廚的手藝也經常是最好的，但這道菜的確尤其好滋味，去年張居正和呂調陽也沒少跟著吃，不由得也是食指大動。</p>

申時行從雜役手中接過家仆送來的食盒，笑道：“下官慚愧，只帶了碗莼菜羹，倒是熱乎的?！?lt;/p>

殷靈毓跟著伸手打開食盒，看著擺著光祿寺標配的炊餅，米飯，腌蘿卜，還有看起來就沒燉爛的羊肉，炒的一塌糊涂的白菜，清湯寡水的豆腐湯，陷入了沉默。</p>

光祿寺，一百多年了，飯菜沒有長進就算了，怎么還退步了？</p>

要是秦漢那個條件，沒食材沒調料，也就不說什么了，可是，宋朝都過去了，炒菜都有了，就算吃回扣，手藝也不應該差成這樣??！</p>

殷靈毓吃百年前的就覺得很一般了，光祿寺的廚子們居然還能找到退步空間，也是很了不起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