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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4章 上帝之災(zāi)，鞭策亞歐

第二天，趙朔從沉睡中醒來，蕭古蘭朵依然還在睡夢當(dāng)中，她睡著之后，倒是沒有了一開始的曲意和羞辱，反而在睡夢中，慢慢的依靠到了趙朔的懐里。此刻的表情，也祥和溫順的多。在晨光的拂照下，很有一絲神性。也難怪屈出律會真的會為了她放棄原本的信仰，改信佛教。</p>

趙朔坐起身，被子滑落，蕭古蘭朵光潔的全身，隱約露出了許多，若隱若現(xiàn)極具誘惑。</p>

不過趙朔也沒有晨練的打算。</p>

若論美女，隨軍的楊妙真并不比蕭古蘭朵遜色。</p>

他今天是率軍出征的日子，自然不會因為美色耽誤。</p>

趙朔起床吃完早飯，率領(lǐng)十五萬大軍，出虎思翰耳朵城，向花剌子模殺去。</p>

十五萬大軍，綿延近百里，分多路沿著錫爾河?xùn)|岸前進(jìn)。</p>

花剌子模沿途的小城鎮(zhèn)不敢相抗，望風(fēng)歸降。</p>

撒馬爾罕城的守軍，似乎也怕了他們，并未出城攔截。</p>

從撒馬爾罕到不花剌之間的道路就非常難行了。這里是廣闊無垠的沙漠地帶，各個城市位于沙漠的綠洲中，仿佛一個個孤島。僅有綠洲之間的道路，聯(lián)通著諸城。</p>

很快，趙朔的大軍穿越沙漠，來到匝兒訥黑城下。</p>

這里既是趙朔的大軍通往不花剌城的必經(jīng)之地，又駐扎著花辣子模的重兵。</p>

“全能的神啊！我們看到了什么？！！”</p>

當(dāng)匝兒訥黑城人一覺醒來時，發(fā)現(xiàn)城外四周，全是密密麻麻的馬隊。即便是站在城墻上，都一眼望不見盡頭。馬蹄揚(yáng)起的塵土，仿佛將明媚的陽光都完全遮蔽。</p>

匝兒訥黑人全都懵了，內(nèi)心仿佛被黑洞慢慢給吞噬了進(jìn)去。</p>

“三天前，有撒馬爾罕有信使來，讓我們小心一支蒙古的先鋒軍。難道，如此規(guī)模的大軍，僅僅是蒙古的先鋒？”</p>

“看看他們的甲胄吧，都是鐵甲！蘇丹麾下所有精銳集中起來，也未必有這么多！”</p>

“而他們僅僅是蒙古軍中的先鋒，相當(dāng)于大海中的一個小浪頭。”</p>

“這樣的敵人，咱們怎么可能相抗？”</p>

……</p>

居民們躲入了家中，緊閉門窗，瑟瑟發(fā)抖。</p>

軍人們在城墻上同樣瑟瑟發(fā)抖，聽城下說有蒙古人的使者到，心中竟泛起一絲竊喜。</p>

沒錯，趙朔派出使者勸降了。</p>

他并不喜歡無腦強(qiáng)攻，他麾下士兵都是跟隨他不遠(yuǎn)萬里來到花剌子模的精銳，不到萬不得已，他不愿意損失任何一個。</p>

剛才那副場景，就是他刻意為之。</p>

趙朔的大軍故意連夜趕來，四面圍城，并且全軍盡皆披甲，就是為了讓匝兒訥黑城感受最為強(qiáng)烈的視覺沖擊。要不然，鎧甲那么重，不到廝殺時，誰會披甲，浪費寶貴的體力和馬力？</p>

然后，就可以派使者入城勸降了。</p>

花剌子模的體制，和中原王朝有很大的不同。</p>

如果使者向中原王朝的城池勸降，肯定是直接對城中主將勸降。</p>

但是，花剌子模的諸城，有很強(qiáng)的獨立傾向。除了游牧民族的少量兵馬外，城中的士兵主要是地方居民的子弟兵?；ㄘ葑幽３⑴沙龅墓賳T，并沒有什么絕對的權(quán)威。</p>

按照這里的習(xí)慣，使者必須在城中的廣場上，將他的話語，說給全城的軍民百姓聽。</p>

如果一言不合，使者說不定會被憤怒的居民直接殺死。</p>

比如歷史記載中，蒙古人攻打氈的城時，派出了重臣哈散哈只招降。結(jié)果哈散哈只雖然同樣是真神的信徒，但還是被憤怒的居民在廣場上毆死。最后蒙古人也不客氣，對此城屠城以報。</p>

現(xiàn)在，就看趙朔這位使者的運氣了。</p>

“我和你們有著同樣的信仰，都是真神的子民！我還會害你們嗎？我是為了討真神的歡喜，才奉了偉大的蒙古駙馬趙朔的命令，來勸降你們，把你們從深淵和血河中拯救出來。</p>

若你們膽敢反抗駙馬的大軍，一個時辰內(nèi)，你們的城池將會被夷為平地，原野會變?yōu)檠！?lt;/p>

只有你們用你們明智、持重的耳朵，仔細(xì)聽我的話，你們的性命和財產(chǎn)，才會固若金湯！”</p>

趙朔派出的使者，名叫答失列兒那，今年二十三歲，是一名能言善辯的花剌子模俘虜。</p>

趙朔允諾，如果他能勸降這座城池，不但會擺脫巴魯營士兵的身份，而且會讓他成為自己駕前的重要官員，獲得勸降城池中府庫財物的百分之一。</p>

百分之一的財物當(dāng)然很多，能馬上讓答失列兒那變成一個大富翁。</p>

但與此同時，這就是一場輪盤賭，或者成為大富翁，或者被禮貌的送回來，或者被憤怒的居民撕碎。</p>

從概率上來講，只要答失列兒那多勸降幾次，就必死無疑了。而且，他“駙馬駕前重要官員”的身份，會成為蒙古人屠城的絕佳理由。</p>

事到如今，答失列兒那只能祈禱，花剌子模人傳說中的福星，永遠(yuǎn)照耀著自己。</p>

他的祈禱似乎生效了，經(jīng)過了激烈的爭論后，匝兒訥黑城的百姓們選擇投降。但他們要答失列兒那發(fā)誓，如果蒙古人反悔，屠殺匝兒訥黑城的居民，他就會受到報應(yīng)。</p>

“我發(fā)誓有個屁用？真以為我真是什么大人物嗎？不對，我既然是駙馬的使者，難道就真的不是什么大人物？”</p>

答失列兒那心中苦笑。</p>

但與此同時，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，讓一直身在底層的答失列兒那，竟覺得身為“花辣子模奸”的感覺真不錯。</p>

他鄭重的發(fā)下誓言，然后帶著匝兒訥黑城的代表，來到趙朔的軍營。</p>

趙朔對答失列兒那這次出使非常滿意，命匝兒訥黑城的所有居民全部出城。</p>

然后，趙朔將匝兒訥黑城所有青壯全部集合起來，扒掉了匝兒訥黑城的城墻，并將匝兒訥黑城的所有防御工事夷為平地。</p>

這就是蒙古軍這次攻打花剌子模的策略了。</p>

花剌子模所有投降的城池，光嘴上說投降還不行，就算僅僅獻(xiàn)出糧草和質(zhì)子還是不行。他們必須將城市所有防御措施全部銷毀，再也沒有反抗蒙古騎兵的任何可能。</p>

趙朔在呼倫貝爾大草原建了一座無墻之城。</p>

蒙古軍要將花辣子模所有城池，也變?yōu)闊o墻之城。</p>

而且，拆了城墻，趙朔也沒有就此罷休。誰知道這些百姓和守軍，會不會在他們離開后又反復(fù)橫跳，從后方搞事情？所以，這些匝兒訥黑城的軍民，還必須繼續(xù)獻(xiàn)上忠誠。</p>

最后，趙朔將匝兒訥黑城所有青壯以及守軍，十人編為一個十戶，百人編為一個百戶，由巴魯營中的花剌子模戰(zhàn)士分別擔(dān)任十夫長和百夫長。由一個草原十戶，帶領(lǐng)他的士兵，擔(dān)任千戶長。由一個草原百戶，帶領(lǐng)他的士兵，擔(dān)任萬戶長。</p>

這樣，一支三萬人的成建制的大軍，就組建完畢了。</p>

趙朔將這種軍隊，命名為簽軍，是比巴魯營還要炮灰的部隊。</p>

趙朔宣布，只要這些匝兒訥黑城人，幫助蒙古軍破了不花剌城，就放他們回去。</p>

不是說，只要投降，就讓我們的性命和財產(chǎn)固若金湯嗎？怎么還得為蒙古人拼命？</p>

匝兒訥黑城的軍民百姓們，心中對趙朔的行為有所不滿，認(rèn)為趙朔對歸降者實在是太苛刻了。</p>

當(dāng)然他們的不滿沒有任何作用，也沒有人敢真的表達(dá)出來，更沒人敢傳達(dá)到趙朔的耳朵里。</p>

不管怎么說吧，匝兒訥黑城的歸降，對趙朔的意義非常重大。</p>

匝兒訥黑城的青壯們，徹底綁上了趙朔的戰(zhàn)車。</p>

這里處于沙漠地帶，不按照道路行走，就無法獲得水源，大軍難以行進(jìn)。而按照道路行走，曠日持久不說，敵軍還可能提前破壞水源，給趙朔的大軍造成很大的麻煩。</p>

匝兒訥黑城的向?qū)Вo趙朔指了一條罕為人知、卻路途極短的小路，直通后面的訥兒城。</p>

不得不說，有“花剌子模奸”帶路，效率是真的高，不會繞路，還能出其不意。</p>

趙朔的大軍神兵天降，又有匝兒訥黑城打了樣兒，訥兒城也獻(xiàn)城歸降。</p>

同樣地，訥兒城的所有防護(hù)措施，由他們主動摧毀。</p>

訥兒城的青壯和駐軍，被編了四萬簽軍。</p>

匝兒訥黑城和訥兒城一下，趙朔的大軍前面就是不花剌城了。</p>

在花剌子模的精華之所河中地區(qū)，不花剌城是僅次于撒馬爾罕的大城。</p>

西方學(xué)者這樣描述它：“在東方郡邑中，它是伊斯蘭的圓屋頂，那些地方的和平城(巴格達(dá))。它的四方有博士和律師的燦爛光輝作裝飾，它的周圍有高深學(xué)識的珍寶作點綴。自古以來，它在各個時代都是各教大學(xué)者的匯集地。”</p>

這是一座藝術(shù)和法律的城市，在花剌子模子民中占據(jù)了崇高的情感地位，被視為“高貴布哈拉”。</p>

不花剌城的守將，曾經(jīng)是花剌子模蘇丹摩訶末的馬夫，如今受封“古失魯汗”，對摩訶末忠心耿耿，選擇抵抗。</p>

趙朔的應(yīng)對，是在四面圍城的同時，一邊命工匠們打造攻城器械，一邊將離城池最近的帳篷，全部換為白帳篷。</p>

然后，又選了幾十名大嗓門的花剌子模人，將蒙古軍的政策喊給他們聽。</p>

“不花剌城的兄弟們，看到蒙古人升起的白帳篷了嗎？這白帳篷會豎立七天之久。如果，你們在這七天內(nèi)，主動投降，他們會寬恕所有人！”</p>

“七天后，如果你們依舊不投降，蒙古人就會升起紅帳篷。表示如果今天投降，會殺光城內(nèi)除了工匠外所有男人，只留下美貌的婦女和不超過車輪高的孩子。當(dāng)然了，如果有人獻(xiàn)城有功，也會得到寬恕。”</p>

“再過七天，蒙古人會撐起黑色帳篷，表示不再接受投降，城內(nèi)只有不高過車輪的孩子能活下來。同樣地，如果有人獻(xiàn)城有功，仍舊會得到寬?。　?lt;/p>

“不花剌城的兄弟們，快點投降吧！我們就是例子，蒙古人仁慈，不會太過為難你們的！”</p>

這其實就是歷史上，蒙古人西征采取的策略了。</p>

打造攻城器械，肯定需要時間。</p>

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，給守軍造成沉重的心理壓力。</p>

慷慨赴死易，從容就義難。</p>

七天時間換一次帳篷，說不定，就有敵人受不了這巨大的壓力，開城投降。</p>

就算沒有人投降，七天時間，城內(nèi)守軍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，心神高度緊張，吃不好睡不好，戰(zhàn)力也會大受影響。</p>

蒙古大軍破城的難度也會急劇降低。</p>

當(dāng)然了，現(xiàn)在的不花剌守軍，還不知什么叫“勿謂言之不預(yù)也”，對蒙古軍“黑帳篷白帳篷紅帳篷”的警告完全沒有當(dāng)一回事。</p>

七天時間已過，不花剌城毫無動靜。</p>

在這七天的時間里，蒙古人可沒閑著，不但打造攻城器械，還掃蕩不花剌城周圍的城鎮(zhèn)，又編了兩個萬人隊。</p>

所以，趙朔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有了九萬簽軍。</p>

這九萬簽軍的指揮使，正是武仙。</p>

武仙原來是鑲黃旗的千戶。但是，這不是要組建簽軍嗎？</p>

趙朔思前想后，還是讓武仙率領(lǐng)他的本部千名八旗精兵，做這個簽軍指揮使。</p>

在歷史記載中的武仙，殘忍狡猾，屢敗屢戰(zhàn)，每次戰(zhàn)敗都能迅速收集潰兵，東山再起。讓他壓榨以及指揮這些簽軍，實在是最為合適的人選。</p>

武仙也真是個人才，很快就發(fā)明出一系列的制度，將臨時拼湊出來的簽軍，變成一支可戰(zhàn)之師。</p>

“看來，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！升起紅帳篷吧！”</p>

趙朔遙望著不花剌城的方向，大夏龍雀前指，道：“武仙！”</p>

“在！”</p>

“指揮九萬簽軍，給我破了不花剌城！”</p>

“是！”</p>

武仙是對功名利祿之心，極為熱切的人。</p>

原本他以為，攻打河間落后了苗道潤一步，就很難再后來居上了。</p>

萬沒想到，這次出征花剌子，竟得到了出任簽軍指揮使掌握九萬大軍機(jī)會，真是渾身上下熱血沸騰。</p>

現(xiàn)在，趙朔讓武仙指揮簽軍攻破不花剌城，他建功立業(yè)的機(jī)會來了！</p>

當(dāng)即，武仙催馬來到那九個簽軍萬人隊前，在那里簽軍九個萬戶長已經(jīng)下馬等候多時了。</p>

啪！啪！</p>

武仙人還未到，就將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一長一短兩支羽箭扔出，道：“長箭遠(yuǎn)攻，短箭督戰(zhàn)！未搶到箭者強(qiáng)攻！”</p>

“是！”</p>

九名簽軍萬戶長答應(yīng)一聲，縱身而起，齊齊去搶那兩支羽箭。</p>

搶到長箭的，麾下萬人隊會負(fù)責(zé)操控拋石車。雖然操控拋石車，仍然要與敵軍進(jìn)行砲戰(zhàn)，也會有危險，但比肉身攻城的部隊強(qiáng)多了。</p>

搶到短箭的，會作為今天的督戰(zhàn)隊，以及簽軍的總預(yù)備隊，最為安全。</p>

沒搶到的，就負(fù)責(zé)今天強(qiáng)攻不花剌城了。</p>

九名萬戶長的爭搶，并不算激烈。大家互相都認(rèn)識，再說了又不用親自上戰(zhàn)場，都是麾下炮灰送死。所以搶歸槍，但是帶著嬉鬧的意思，沒搶到也就笑罵兩句罷了。</p>

不過，這些簽軍萬長戶回到本陣的時候，他們?nèi)酉碌囊恢в鸺?lt;/p>

讓麾下的十個千戶長爭搶，麾下千戶爭搶就非常激烈了。</p>

“拾箭千戶負(fù)責(zé)督戰(zhàn)！”</p>

十個千戶，一個千戶負(fù)責(zé)督戰(zhàn)，九個千戶負(fù)責(zé)強(qiáng)攻。</p>

簽軍千戶長，必須的時候，也需要上陣廝殺的。這支羽箭的歸屬，對這十名千戶長的性命有很大的影響。</p>

“拾箭者督戰(zhàn)！”</p>

千戶長們再向麾下百戶扔出羽箭時，爭搶的更加激烈。</p>

其實，即便負(fù)責(zé)督戰(zhàn)的百戶，也依舊要上戰(zhàn)場，只是處于本千戶最后的位置。但是，處于最后的位置，總比最前面的簽軍安全得多不是？</p>

就這樣，九萬簽軍，組成了三層督戰(zhàn)隊：簽軍總督戰(zhàn)隊、萬戶督戰(zhàn)隊、千戶督戰(zhàn)隊。</p>

這些簽軍的家鄉(xiāng)，被拆除了一切防御措施，可以說他們家人的性命，就在蒙古人的掌握之中。</p>

他們還有希望在，趙朔允諾，只要幫蒙古人破了不花剌城，就會放他們回家。</p>

再加上這三層督戰(zhàn)隊的強(qiáng)力壓制，他們除了攻破不花剌城，已經(jīng)別無選擇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