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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像這塊木牌，上面只是刻了個“良”字，就像是連母版都沒搞清楚的贗品。</p>

偏偏，摸上去又有種令人心悸的氣息。</p>

“師父，盂縣是不是沒有進入不良人總冊的那個縣？這是他們自制的腰牌？上面只有個良字，以做個良人為警示，倒也別出心裁?！绷譄畹?。</p>

游天一舉起手中木牌，冷哼道：“這是良字么？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！”</p>

林燁湊近一看，良字頭上沒一點，是個艮字。不禁汗顏。</p>

許是剛才光線不好，又主觀認(rèn)定這是不良人的地方腰牌，自己看錯了。</p>

“說說來人的情況?！?lt;/p>

“他說他叫寧真，在太原府東八十里的盂縣做不良人，他的同伴有十二個，都?xì)w一個叫秦蒼的校尉管轄。他對他的上司怨念挺大的……”</p>

林燁把寧真的情況詳詳細(xì)細(xì)轉(zhuǎn)述了一遍。</p>

游天一神色變幻，摩挲著木牌沉吟不語。</p>

“師父，這個寧真該怎么安置？”林燁問。</p>

“不可薄待，不可厚待。等老二回來，你將他交給老二?！?lt;/p>

“唯?！绷譄钚睦镒聊ブ@八個字的分寸，躬身告退。</p>

游天一沒有把那塊木牌交還給他。</p>

……</p>

鐘鼓樓的報時鼓聲響起，卯時二刻。</p>

二堂的寧真連吃兩碗面條，又吃光了一摞胡餅，借著透過窗戶的晨曦，觀察起四周。</p>

感覺就和縣衙里的內(nèi)堂差不多。只是更大。案幾等陳設(shè)更加簡潔，墻壁上空空如也，整個房間透出一股整肅的氛圍。</p>

就在寧真百無聊賴的時候，林燁回來了。</p>

“寧真，是二統(tǒng)領(lǐng)要見你。現(xiàn)下她在外邊，等過幾天他回來，我?guī)闳ヒ娝?。你先跟著小乙熟悉下情況?！?lt;/p>

林燁揮手喊了一個年輕人進來，指了指寧真，“小乙，這是新來的兄弟寧真，這幾天你帶帶他。”</p>

小乙諾了一聲，轉(zhuǎn)頭微笑著看向?qū)幷?。他和寧真年齡差不多，身穿干凈的皂服，小眼微瞇，嘴角上翹，看上去很是可親。</p>

寧真拱手，“見過小乙哥?！?lt;/p>

“兄弟客氣?！毙∫乙补笆值?。</p>

待林燁一離開，小乙就露出了少年人心性，勾著寧真肩膀，“走，我先帶你到東市轉(zhuǎn)轉(zhuǎn)?！?lt;/p>

自己這算調(diào)入總部了？</p>

寧真帶著滿腦子問號跟著小乙去了東市。</p>

東市作為長安規(guī)模最大的兩座集貿(mào)市場之一，距離平康坊僅一墻之隔。</p>

一進東市，寧真就被撲面而來的熱鬧喧囂包圍了。</p>

只見酒肆緞莊、瓷器店、金器店、鐵匠鋪櫛次鱗比，闊大的街道上還有帳布圍成的舞臺上胡姬表演，沿路小販們推著各種早食小吃叫賣。</p>

寧真看得目不暇給。</p>

這才是大唐，萬國來朝的大唐，滿是煙火氣的大唐。</p>

小乙笑瞇瞇看著來往行人，還不時地和沿路攤販打交道。到了畢羅小攤，小乙買了兩份櫻桃畢羅，遞給寧真一份，兩人一邊逛一邊吃，小乙同時給介紹情況：</p>

“這東市魚龍混雜，別看地方不算大，但西域各國、三教九流、官宦富商等等各色人都在這里流動。所以治安任務(wù)頗重?！?lt;/p>

“這里都?xì)w咱們不良人管么？”</p>

小乙細(xì)細(xì)咀嚼著口中櫻桃，咧嘴一樂，“不良人哪里有管轄權(quán)。這里歸萬年縣直轄?！?lt;/p>

“奧?！睂幷嬗悬c小失望。</p>

“可是，”小乙話鋒一轉(zhuǎn)，“偌大的東市，天子腳下，達(dá)官顯貴隨時出沒，小小萬年縣莫說縣尉，就是從五品的縣令，也不敢崩出個屁來?！?lt;/p>

“那哪里能管？”</p>

“若說日常交易，物價質(zhì)量這些，歸太府寺和平準(zhǔn)署管轄。治安嘛，京兆府、金吾衛(wèi)、萬年縣尉、坊正、鋪吏都有權(quán)限?！?lt;/p>

“這么多部門？”寧真瞠目。</p>

小乙桀然一笑，“可是，他們都知道，和東市一墻之隔的不良人，才是東市的正主兒。兄弟，這里是咱們的地盤?！?lt;/p>

說著，拍了拍寧真的肩膀，帶著他回了府衙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