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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選！

大殿之上，群臣神態(tài)各異。</p>

“又動一位？”王擎重心頭驟緊。</p>

他忍不住輕轉(zhuǎn)身，壓低聲音與林志遠耳語：“這可就不尋常了……”</p>

林志遠原本還沉浸在“中相竟非己任”的失落中，此時驟聞此語，渾身一震，額頭微有冷汗冒出。</p>

“陛下……這是……徹底要改鼎嗎？”</p>

不止新黨，就連清流諸臣也愣神。</p>

本以為中相已是終點，誰料陛下竟還要動大相之位。</p>

這不是“制衡”那么簡單了！</p>

這簡直就是——徹底洗牌！</p>

原先的預(yù)設(shè)是，三相二新一舊或二舊一新，各方好歹維持朝堂均勢?？扇缃?，許居正罷、魏瑞上，便已是一記重錘。</p>

再看邊孟廣為左相——清流中尚算剛正之輩。</p>

而如今連大相之位都將變動，那意味著整個三相格局，陛下要重定！</p>

“可……大相是誰？”</p>

清流之中，霍綱和郭儀交換眼色，彼此眼中皆是深疑。</p>

而更遠些的朝班之末，沈道臨與盧萬川、司馬瑾等資深舊臣則徹底面面相覷，竟一時間，誰都不知所措。</p>

就連魏瑞——也在一瞬間眉頭微動，望向蕭寧的背影，心頭浮起淡淡漣漪：</p>

“他還要動大相？”</p>

“這少帝……到底要做什么？”</p>

更衣冠未整之人、剛剛從“魏瑞當(dāng)中相”的巨大反轉(zhuǎn)中緩過神來，此時此刻，又一次陷入了更深層的迷惘。</p>

王擎重瞳孔一縮，喃喃道：“這不是制衡……他根本不打算制衡。”</p>

“他，是要改鼎。”</p>

他忽地明白過來，這位年輕的天子，自一開始便不打算和新黨、清流任何一方妥協(xié)。</p>

他的“平衡”，不是左右權(quán)重的“權(quán)術(shù)”，而是徹底重塑格局的“破舊立新”。</p>

他不是騎墻者。</p>

他是下場的執(zhí)棋者！</p>

……</p>

林志遠張了張口，卻終究沒發(fā)出聲音。</p>

他的臉色徹底蒼白，不知該是惱怒、迷惘、還是恐懼。</p>

就在剛剛，他們還在譏笑清流“覆舟在即”。</p>

誰曾想，轉(zhuǎn)眼之間，那根船槳已砸在了自己頭上。</p>

而此時此刻的蕭寧，仍立于御階之上。</p>

他神色淡然，聲音平穩(wěn)，緩緩續(xù)道：</p>

“大相為朝綱之首，不主實政，然其人，必須具備清德高節(jié)。”</p>

“朕以為，此位更應(yīng)昭示一國綱紀、社稷柱石之所在?！?lt;/p>

“——若不能服眾，則位而無德，形而無神?！?lt;/p>

一句話說得極慢，卻字字含鋒，句句砸心。</p>

殿中鴉雀無聲。</p>

眾臣的目光，又一次聚焦于這位年輕的君主身上——</p>

他們試圖從他平靜的面容中，看出他下一步的棋意。</p>

卻毫無所獲。</p>

就像此前魏瑞受命中相之時一樣——無人能料。</p>

他像是掌握著一張所有人都未曾看清的局圖，一步步翻開、落子，將整個朝局徹底反轉(zhuǎn)。</p>

此刻，滿朝文武，只覺眼前的少年天子，已不再是數(shù)月前那個稚氣未褪的昌南王，而是一個真正執(zhí)掌大權(quán)、胸中有謀、手握利器的帝王！</p>

……</p>

金光穿殿，映照在他清俊平和的面容上。</p>

此時的蕭寧，未怒、不笑、不言兵、不動殺。</p>

卻讓所有人，定議。”</p>

“此刻，既三相已明，便當(dāng)補足其位。”</p>

“今日，在此宣布——大相之選?！?lt;/p>

殿中眾臣，齊刷刷地抬起頭。</p>

清流一側(cè)，許居正、霍綱、邊孟廣等人皆神色肅然。</p>

他們已經(jīng)有了心理準備——若此人不是新黨，則是蕭寧違逆制衡之道，等于將整個朝局再度掀翻；可若真是新黨，那便須得另起章法，固守現(xiàn)局，以保魏瑞不孤。</p>

一念之間，無數(shù)思量，皆沉在他們那沉穩(wěn)目光之下。</p>

許居正微闔雙目，仿佛一位即將聽審的老臣，將一切交予天命。</p>

新黨一側(cè)，王擎重、林志遠等人，則俱是眼中燃起幾分灼熱。</p>

“終于來了。”</p>

王擎重眼底閃爍著一抹幾不可察的光：“到了定奪之時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