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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機山高手榜第七！

密室之中，燈火未滅，香煙裊裊。</p>

晉王手執(zhí)茶盞，坐于主位，面容冷靜，眸光深沉如墨。</p>

對面，蒙尚元靜靜佇立，目光如炬。</p>

沉默許久，他終于低頭輕嘆一聲，面上露出一絲遲疑與為難之色。</p>

“王爺。”他緩聲道，語氣沉沉，似有所猶豫。</p>

“你知道，我此刻是禁軍大統(tǒng)領(lǐng)?！?lt;/p>

“身居禁中，掌數(shù)萬禁軍。”</p>

“這是……皇上的親軍?！?lt;/p>

說到這，他頓了一頓，眼神深深地望向晉王，目中帶著冷靜的試探。</p>

“若我現(xiàn)在告訴你實話——”</p>

“那我能得到什么？”</p>

“你總不至于讓我陪你空談一場吧？”</p>

晉王聞言，微微一笑，語調(diào)不疾不徐。</p>

“得天下者，為尊?！?lt;/p>

“若有你一臂之力，來日王朝改鼎，你便是封疆裂土之功?！?lt;/p>

“左右輔臣，皆由你擇。”</p>

“你若愿意，入閣拜相，也不過是本王一紙詔書?！?lt;/p>

說著，他緩緩起身，負(fù)手于身后，步步走近蒙尚元。</p>

“我知你是個聰明人。”</p>

“聰明人……就該懂得審時度勢?！?lt;/p>

“這天下的局勢，已經(jīng)到了臨界之線。”</p>

“你再左右逢源，不過是臨水照花，紙上談兵。”</p>

“若肯跟我，你就是下一紀(jì)元的功臣?！?lt;/p>

“若不肯……”</p>

他忽然停步，眸光一轉(zhuǎn)，落在對方臉上，帶著一絲笑意：</p>

“你我也不過是舊友一場?！?lt;/p>

“我不會為難你?！?lt;/p>

“但……這世上的風(fēng)，未必永遠(yuǎn)都只吹一個方向。”</p>

沉默數(shù)息。</p>

蒙尚元眉頭緊鎖，神情在猶豫與權(quán)衡中交錯。</p>

他像是沉入了某個痛苦的抉擇。</p>

終于，他抬起頭，目光一閃，緩緩道：</p>

“王爺……”</p>

“一言既出，可否……駟馬難追？”</p>

“自然。”</p>

晉王毫不猶豫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：“若本王失信，叫我不得善終?！?lt;/p>

這句誓言一出，密室里仿佛氣息都凝固了一瞬。</p>

二人四目相對。</p>

空氣之中，只余下炭火燃燒的“噼啪”聲，以及杯盞微震的余響。</p>

蒙尚元緩緩走近幾步，目光復(fù)雜地盯著晉王許久。</p>

忽然伸手，輕輕端起桌案上的酒盞。</p>

“那……我就信王爺一次。”</p>

“只不過，我還是要賭兩邊?！?lt;/p>

“今日之事，算我押你一注?！?lt;/p>

“可從明日起，若你輸了，別怪我抽身自保?！?lt;/p>

“我仍是禁軍統(tǒng)領(lǐng)，衛(wèi)清挽的人，我也還要見?！?lt;/p>

“但若你贏了——”</p>

他凝視晉王，話音如劍，“記得你今夜所說?！?lt;/p>

“我蒙尚元，不圖富貴，但要一個——位極人臣?！?lt;/p>

晉王靜默片刻，隨即朗聲大笑，笑聲清冽有力。</p>

“你還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家伙?！?lt;/p>

“可我就喜歡你這做派。”</p>

“狠、穩(wěn)、毒、忍?！?lt;/p>

“像你這樣的人，若不在我身邊，將來反而成禍。”</p>

他也抬起酒杯，緩緩與蒙尚元的酒盞交錯而碰。</p>

“——成交。”</p>

二人目光交匯，酒盞重重碰撞，發(fā)出一聲清脆響聲。</p>

酒水飛濺在桌面之上，宛如濺起的一滴血。</p>

這一杯酒，飲下的，不是友誼，也不是情義。</p>

是彼此的“試探”，是剎那間的“交易”，是將自己的一部分命運賭給對方的果敢。</p>

蒙尚元仰頭飲盡，放下酒杯，長嘆一口氣。</p>

沉默了片刻，他忽地開口，語氣淡然：</p>

“既然如此，我就跟王爺打開天窗，說亮話了?！?lt;/p>

他語氣平靜，神情卻隱隱透出一抹壓抑許久的重量。</p>

晉王眸光一凜，瞇起眼來，微微前傾了些身子，聽他下文。</p>

“王爺所問之事，那日阻殺付長功的黑衣人，不是別人?！?lt;/p>

“正如王爺方才所說，就是天機山高手榜第七——任直一?！?lt;/p>

此言一出，密室之中仿佛倏地安靜下來。</p>

火爐中本在跳躍的火苗也像是忽然低了頭，燃燒的聲音被靜默壓住，只余下一絲絲微弱的炭火破裂聲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，極輕極緩。</p>

晉王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，聲音緩慢，語氣卻陡然轉(zhuǎn)冷：“真的……是任直一？你能確定？”</p>

“確實如此?！?lt;/p>

蒙尚元沒有回避，直視晉王的目光，目光坦然，語氣平緩：</p>

“那一夜，我雖未親見全程，但之后冰蝶蘇醒時曾斷斷續(xù)續(xù)提到些關(guān)鍵線索?！?lt;/p>

“而衛(wèi)清挽……她雖未正面承認(rèn)，但當(dāng)我試探她時，她沒有否認(rèn)。”</p>

“再者，付長功之死，其招法被冰蝶回憶描述，極像任直一那套‘無極五斬’的第二式與第四式變招。”</p>

“天底下能那般用劍的，除了他，再無他人?！?lt;/p>

晉王端著茶盞的手指倏然一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