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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衣人的身份！

是啊，從一開始，自己就根本不是這家伙的對手。</p>

從那家伙用飛石，指導(dǎo)那女人跟自己交戰(zhàn)時，自己就應(yīng)該明白的！</p>

那女人面對自己，是在越階搏殺。</p>

可自己又何嘗不是？</p>

在不自量力！</p>

在以“凡”敵“仙”。</p>

輸，不可恥。</p>

可他心里最疼的，不是敗。</p>

是那句“不配”。</p>

“我……真不配知道？”</p>

他喃喃自語，聲音微弱如蚊蚋，幾乎消散在風(fēng)中。</p>

卻無人回應(yīng)。</p>

黑衣人已收劍而立，背對著他，一步步走入夜幕。</p>

他沒有回頭。</p>

也沒有再說一句廢話。</p>

那一襲黑袍隨風(fēng)微揚，衣角劃地?zé)o聲，仿佛從未來過，只在山林中留下一縷壓抑至極的沉意。</p>

直到此刻。</p>

周圍眾人方才漸漸反應(yīng)過來。</p>

鐵拳一步踏出，卻終究沒敢靠近。</p>

他眼神復(fù)雜，望著地上的付長功，長長吐出一口氣。</p>

“天機榜法。</p>

他忘不了。</p>

也從未想過——還能再見。</p>

鐵拳喉嚨微動，呼吸突然有些沉重。</p>

他下意識攥緊拳頭，指節(jié)“咔咔”作響。</p>

卻終究沒有說話。</p>

只是站在原地，半天沒再動一步。</p>

他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，卻又像，是不敢去確認(rèn)。</p>

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那身影，直到它徹底沒入山林深處，再也看不見。</p>

蒙尚元在他身后一步之遙，同樣沉默。</p>

他的眼神有些恍惚，仿佛還沉浸在那句“照顧好皇后”的低語之中。</p>

那聲線……像極了某人。</p>

當(dāng)年，他也曾聽那人低聲對他交代，言語之間并無命令，唯有托付。</p>

那種感覺，與此刻的“護皇后”，一模一樣。</p>

一種骨子里帶著責(zé)任感的吩咐。</p>

一種唯有當(dāng)真“身居其位”的人，才會說出的安排。</p>

他忽然感覺到后背一陣涼意襲來。</p>

不，是一種戰(zhàn)栗，一種難以言說的敬畏。</p>

他緩緩垂下頭，眼眸之中，閃過一絲……理解。</p>

卻，沒說出口。</p>

鐵拳似乎想開口。</p>

蒙尚元卻抬手，輕輕一按。</p>

“走吧。”</p>

“她……還需要救治。”</p>

他話語平淡，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沉穩(wěn)。</p>

二人同時轉(zhuǎn)身，不再看向那遠方山林。</p>

可他們知道。</p>

剛剛走過他們身側(cè)的那個人——</p>

不是一個陌生的高手。</p>

不是一個義士游俠。</p>

不是一個路見不平的過客。</p>

而是——</p>

某個他們曾以為，早已不在這世上的人。</p>

只是這一刻，他們誰都沒有說破。</p>

誰都沒有提起那個名字。</p>

只是心中，猛地明白了一切。</p>

……</p>

風(fēng)吹過戰(zhàn)場。</p>

斷劍仍插在地上，微微顫動。</p>

不知為何。</p>

鐵拳與蒙尚元回頭看了那斷劍一眼。</p>

那劍本不出奇，卻在此刻，仿佛也在風(fēng)中輕吟——</p>

吾王歸矣。</p>

天命將續(xù)。</p>

……</p>

朝陽尚未完全越出天嶺。</p>

天邊的云層被染上一抹橘金，仿佛被天火輕輕吻過，暈染開來。</p>

遠處的山巒一片黛青，沉靜如獸，靜伏不語。</p>

昨夜那場震撼人心的交鋒，如今只留下滿地斷枝殘石與斑斑血痕。</p>

山風(fēng)尚寒，帶著微涼露意，從松林間穿過，掠過那橫亙的官道，也拂動著那一列仍停在原地的馬車。</p>

車輪未動，車簾未掀，仿佛一切都仍停留在昨夜那一刻的凝滯。</p>

可陽光，終究破曉。</p>

灑下。</p>

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暖意，緩緩照進了那輛中間車廂之中。</p>

那是傷者所乘的車。</p>

內(nèi)部空間狹小，輕幔低垂，香爐未熄，點燃著柔和藥香。</p>

炭爐微熱，將車內(nèi)溫度維持在微暖之間。</p>

小蓮正安靜地坐在榻旁。</p>

她眸中布滿血絲，臉頰憔悴，明顯是一夜未合眼。</p>

她左手?jǐn)Q著帕子，不時替榻上的冰蝶擦拭額角冷汗；右手輕輕扶住冰蝶的肩，以防她翻動傷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