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忠犬契約

洛郁禾的指尖最終沒有點下去，飯要一口一口吃，路要一步一步走。</p>

貿(mào)然兌換一個從未接觸過的道具，用在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身上，不太穩(wěn)妥。</p>

她關(guān)閉了系統(tǒng)商城，心思回到了現(xiàn)實。</p>

“天上人間”的火爆對于一街之隔的迎賓樓而言，不是打擊，而是毀滅。</p>

開業(yè)第四天也就是半價活動結(jié)束的第一天，錢大海還抱著一絲僥幸。</p>

他認為沒了折扣，“天上人間”那高昂的客單價必然會嚇退大部分人。</p>

然而，現(xiàn)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。</p>

迎賓樓的大堂里，從早到晚冷清得能聽到蒼蠅飛過的聲音。</p>

伙計們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，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，目光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街對面。</p>

那邊人聲鼎沸，熱鬧得像是過年。</p>

排隊的食客寧愿在門口頂著太陽閑聊，也不愿意踏進迎賓樓半步。</p>

消費習(xí)慣和品牌認知一旦建立，就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。</p>

“天上人間”用三天時間就徹底改變了青石鎮(zhèn)的餐飲格局，它不再是一家酒樓，而成了一個社交符號，一個身份的象征。</p>

去“天上人間”吃過飯，成了富商們之間炫耀的資本。</p>

“錢掌柜，今天……今天一整天，就開了兩桌……”賬房先生拿著賬本，手都在抖。</p>

“滾！”</p>

錢大海一把將賬本掃落在地，雙眼布滿血絲，像一頭困獸。</p>

他不甘心！</p>

“模仿！給我模仿！不就是一口鍋煮菜嗎？有什么難的??？”他沖進后廚，對著幾個大廚咆哮。</p>

大廚們愁眉苦臉。</p>

“掌柜的，不是我們不盡力啊……”為首的大廚一臉苦澀，“那鍋底才是關(guān)鍵，我們嘗了打包回來的湯底，里面至少有幾十種香料，配比刁鉆得很，還有好幾味我們根本嘗不出來是什么。這……這是獨門秘方，學(xué)不來的?！?lt;/p>

模仿產(chǎn)品，此路不通。</p>

錢大海又想到了服務(wù)，“他們不就是笑一笑，遞個毛巾嗎？你們也學(xué)！誰不笑，扣誰工錢！”</p>

命令是下去了，可效果卻適得其反。</p>

迎賓樓的伙計們都是在鎮(zhèn)上混了多年的老油條，讓他們對客人點頭哈腰可以，但要讓他們露出“天上人間”服務(wù)員那種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，真誠熱情的笑容，比殺了他們還難。</p>

他們努力擠出來的笑容比哭還難看，透著一股僵硬和敷衍。</p>

有客人被這詭異的笑容嚇到，筷子一扔奪門而出，嘴里還罵罵咧咧：“晦氣！吃飯跟上墳一樣！”</p>

模仿服務(wù)，也失敗了。</p>

“降價！都給我降價！所有菜品一律五折！”錢大海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。</p>

他就不信，便宜還沒人占。</p>

然而，這一次市場連一點水花都沒濺起來。</p>

一兩個貪便宜的散客進去坐了坐，看著空空蕩蕩的大堂，再聽著街對面?zhèn)鱽淼臍g聲笑語，那飯吃得是索然無味，如坐針氈。</p>

“在這吃飯，感覺自己跟個傻子一樣，太掉價了?！?lt;/p>

“是啊，對面排隊都排不上，咱們在這吃，回頭都不好意思跟人說。”</p>

消費有時候吃的是面子，是氛圍。</p>

迎賓樓越是冷清，就越?jīng)]人敢去。</p>

錢大海徹底絕望了，他想再用下三濫的手段，可一想到天上人間門口那塊“青石第一味”的牌匾，一想到他姐夫王德發(fā)那張笑呵呵的臉，他就渾身發(fā)冷。</p>

“聽說了嗎？對面天上人間又招人了，底薪就比咱們高三成，還有賞錢拿！”</p>

“真的假的？我表哥的鄰居就在里面當(dāng)服務(wù)員，上個月光賞錢就拿了二兩銀子！”</p>

“我的天！二兩銀子！夠咱們干倆月的了！”</p>

“而且人家那活干得多舒心啊，客人個個都客客氣氣的，咱們這呢？天天被掌柜的罵，客人也瞧不起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