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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話（13）

夜話（1/3）</p>

秋乏冬困，下午的課程讓人昏昏欲睡，生物老師那帶有磁性的聲音更是加劇了李莊生的困意，只能勉力支撐，才能不讓自己睡著。</p>

這種時候真是熬人，李莊生似夢非夢，思緒好像飛到了重生之前，甚至比那更早……大學……中學……小學……幼兒時期……</p>

不知為何如走馬燈一般，頻繁切換著人生的畫面。</p>

小時候戴上面具就覺得自己是孫悟空，看了一本天文學科普讀物就想探索宇宙，讀了鄭淵潔的童話就幻想著幻影號和漂亮女同學……實在沒有女同學，就拿李休羽湊合。</p>

后來就愛幻想，幻想將來自己功成名就，幻想自己其實是一個隱藏的特工，幻想自己是救世主轉世……</p>

可無論怎么幻想，他的身邊總有漂亮女生。</p>

那女生從來沒有臉，但他和女生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，出生之前就決定好的，生生世世都會握住彼此的手絕不分開，沒有人或事插足的余地。</p>

而這一切的妄想，源自小學時的夢，那段時間不知為何總是夢見一個女孩，雖然每次都在不同的場景，但李莊生可以確定是同一個女孩。</p>

她特別溫柔地叫他哥哥，她說要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，然后笑盈盈地親他……明明醒來之后就記不清她的樣子了，但一遇到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(tài)，仿佛就能回憶起來。</p>

“嗯，最近降溫太快了，我明天就戴了。”李莊生點頭。</p>

“誒，天這么冷，以后就戴手套吧？”李休羽噘著嘴。</p>

“哎呦！”李莊生又低聲叫了一聲。</p>

李莊生回教室的路上，一度想過如果胡夢蝶總是這樣糾纏不放，他又該如何是好？</p>

李莊生在腿上搓了搓，忍不住抱怨：“你就不能輕一點么？”</p>

“認真聽課，不要發(fā)呆。”林月花的手從李莊生腿上拿開，嘴唇翕動，小聲提醒。</p>

晚自習后，學生們推車依次離開車棚，在黑夜中頗有種川流不息的感覺。李休羽坐在電瓶車的后座等他，她蹭李莊生的車已經(jīng)快一個月了。</p>

李莊生便不敢再亂開小差。</p>

但她們不是同一個人，她們一直都不是。</p>

“作業(yè)太多了，差點沒寫完?！崩钋f生笑笑，和往常一樣準備推車。</p>

“嗷！”李莊生突然輕聲慘叫，下意識地捂住腿。</p>

難道他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嗎，遇到更適合結婚的妻子么。他將來會妥協(xié)么？</p>

“精神點，上課別打瞌睡?！绷衷禄ㄓ挠牡靥嵝选?lt;/p>

李莊生嘆了口氣，挺直腰板。在和胡夢蝶交往乃至結婚時，他一度把胡夢蝶的臉和那個女生的臉重合在一起。</p>

林月花淡淡的笑，眼中透著一絲揶揄：“不然你能這么清醒？”</p>

李休羽跳下車，從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拿出一副新手套，遞給李莊生：“喏，今晚就戴上吧！”</p>

“今晚好慢?。　崩钚萦鹩行┎粷M。</p>

不，不會。李莊生攥了攥拳，胡夢蝶不是她，絕對不是。</p>

李莊生好奇地接過，只見上面還有火影忍者的圖標：“你這是哪來的，不會又是你們班男生送的吧？”</p>

李休羽氣得齜牙，一拳輕輕打在李莊生的肩膀上：“你在想什么呢，這是我中午在外面買的好吧！我今天看你騎車，手都凍紅了！”</p>

李先生失笑：“我有手套，干嘛要給我買新的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