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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者約定，菌語海鷗

“（咒言）起身?！?lt;/p>

黑骷髏面具下吹出一陣模糊不清的噪音。</p>

教堂內縈繞信眾鼻端的熏香氣味仿佛在瞬間轉冷，他們貼在地上的雙掌感到些許刺痛，強烈的神經脈沖穿過脊柱，讓眾人不自覺挺起拜伏的腰背，雙腿震顫著伸直。</p>

此前受膏的修會成員都沉浸在絕大的欣喜中，頭腦一片茫然，等回過神來，卻發(fā)現自己等人已重新站起，挺立在奇跡行者面前。</p>

咚咚——</p>

被真名法師的咒力控制軀體，后知后覺的眾人的心臟急急跳動，面龐上卻沒有恐懼之色。</p>

老祭司開口詢問：“奇跡行者，我等敬拜的圣者，對您的信眾有何吩咐？我們應如何宣揚您的福音？”</p>

林博關閉了聲紋消除器，溫聲回答：“照顧好自己，維持好生活，保持健康和善良。有能力之余，可以接濟困頓中的人們。這是我對你們的請求?！?lt;/p>

“我、我必然遵從！”“我也一樣。”</p>

在場的官吏、商人、巡夜人、老漁民老水手，不論何等身份，都浸沒在奇跡寬容的恩榮里。</p>

林博環(huán)顧眾人，等他們安靜下來，接著說：“石塔鎮(zhèn)會是一個平和繁榮的所在，不要憎恨與嫉妒你的鄰居和親朋，也不要容忍他們犯錯。有任何難處，可以向我尋求幫助?！?lt;/p>

他告訴在場的信眾，倘若需要奇跡現身，就在夜晚來臨時，往屋頂、檐下或門前掛一盞鯨油燈。這是圣者和信徒的一個約定。</p>

“回去之后，將你們家中的老物件整理出來，留心那些有年份，有歷史故事的古董、雜物，將它們送到教堂，等我過目挑選。若選中有用之物，我會嘉獎貢獻者?！?lt;/p>

“是?！毙疟妭儾o任何為難之色，為信仰上供是理所應當的，加入修會往往意味著全部的個人財產都要奉獻給神。</p>

奇跡的榮寵讓他們心甘情愿。</p>

有了信眾主動收集，今后獲取殘響遺物會更輕松一些。這也是林博建立秘密教派的主要目的。</p>

“最后，還有一件事?！?lt;/p>

大家都端正臉色，全神貫注地聆聽。</p>

三眼骷髏幽幽道：“不要傷害海鷗?！?lt;/p>

修會成員面面相覷，隨即齊聲答應下來。</p>

“可以離去了?！绷植┲匦伦拢盎氐侥銈兊纳钪腥?。”</p>

他們安安靜靜的，逐一走到圣者面前躬身禮拜，隨后快步走出教堂，吹拂石塔鎮(zhèn)和煦爽朗的微風，額頭上的油膏散發(fā)陣陣清涼。</p>

鎮(zhèn)長留到最后一個，等其余人都散去了，只剩下老祭司、侍童們?yōu)呓烫茫泡p聲詢問：“圣者，當代珀爾子爵失蹤，要不要派人前往洪都，打聽他的家族領地繼承人？”</p>

林博直言道：“所以你不希望領主變動?！?lt;/p>

“是的，當代珀爾子爵對領地管理完全不上心，放權給當地官吏，自己本人也長居洪都。如果讓一個喜歡經營領地的貴族上任，可能會對石塔鎮(zhèn)傳播奇跡福音的善行，做出消極的行為。”</p>

“僅此而已？”</p>

鎮(zhèn)長微微一怔，隨即若有所思，“對啊，即便是埃溫皇帝親臨又能怎么樣？凡人終須侍奉奇跡。沒人能在這片土地上對您無禮。我不該浪費您的時間?！?lt;/p>

“去吧。”</p>

等到最后一名信徒拜辭，林博起身摘下面具，恢復為那個平易近人，有口皆碑的燈塔管理員。</p>

籠罩在其周身的神秘空氣，似乎也隨面具摘下而消散。教堂的侍童們終于敢鼓起勇氣打量他了。</p>

林博囑咐老祭司把修會成員供奉上來的物件小心看守，隨即擺手道別。</p>

侍童們好奇滿滿的目光，一直相送到他走出教堂，身影消沒在明亮天光里。直到看不清了，他們才圍著老祭司打聽奇跡行者的一切。</p>

林博沒有改變自己的日程計劃，上午還是去老地方。</p>

一場颶風過后，鎮(zhèn)子外的林地很快重新煥發(fā)生機。</p>

他對秋季草藥的采樣收集工作也快接近尾聲，主要還是在探聽草木真名時花費心思和時間。</p>

正午，東崖石窟。</p>

這里已經是海鷗們的軍事要塞，白鳥們帶來了漁獲，或是叼著，或是用爪子攥著，一波波地飛入蘑菇大棚，供奉給全能菌種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