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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可娉道:“此事我也略有耳聞,可田產(chǎn)是柴家的產(chǎn)業(yè),要買要賣,都天經(jīng)地義,又哪里不公道了?”</p>
鄺思文一拍桌幾,怒道:“柴通心存不仁,只肯出一點點錢安置鄉(xiāng)民,這些老鄉(xiāng)自此流離失所,無依無靠,卻又怎么過活!此事鬧將起來,莫說他一個保正,便是歸善縣的老爺、博羅郡的太守,只怕官運也都要到頭了。”</p>
虞可娉道:“看來鄺掌柜倒是有大慈之心,你和柴保正反目后,可有過什么沖突沒有?”</p>
鄺思文道:“我與柴通乃道不同不相為謀,非是有什么解不開的冤仇,君子斷交、不出惡聲,我只為鄉(xiāng)民征討公道,與他個人并無怨懟,這一年來,我倆也沒碰到過幾次,近半年更是一次未見。實不相瞞,今日我在博羅郡聽聞他意外身故,想起以前的種種過往,心里到底還是有幾分難過。”</p>
虞可娉奇道:“昨天命案一發(fā),縣里鎮(zhèn)上便傳的沸沸揚揚了,你卻今日才知此事么?”</p>
鄺思文道:“是啊,昨兒個一早,我便趕往博羅郡辦理事務(wù),直忙了一日一夜,今晨衙里的樊捕頭來尋,我才得悉竟生了這等慘案?!?lt;/p>
虞可娉道:“原來如此,鄺掌柜,前日晚間你在何處?”</p>
鄺思文眼皮一翻,道:“小姐此問何意?莫非疑心我與兇案有關(guān)?哼,老漢鰥居多年,那晚正在屋中獨自睡大覺,沒有半個人證,卻又如何?”</p>
虞可娉笑道:“鄺掌柜多慮了,我照例問問罷了,您老莫要見怪?!?lt;/p>
鄺思文聽她語氣謙卑,不似縣里的捕頭、觀察講話那般霸道,怒意稍平,苦笑道:“還說什么掌柜,老漢自家的產(chǎn)業(yè)早被敗壞光了,這些年勉力度日,才知尋常人家的艱苦,是以鄉(xiāng)民們遇到難處,老漢總不能袖手不管?!?lt;/p>
虞可娉道:“現(xiàn)下柴保正身故,那些田產(chǎn)又如何說?”</p>
鄺思文嘆道:“我卻不知,柴家嫂子一介女流,他大公子是個不成器的廢柴,二公子尚未成年,族兄族弟更是老死不相往來,也不知柴家這些產(chǎn)業(yè)會怎生處置?!?lt;/p>
虞可娉道:“好,我們沒什么可問了,鄺掌柜便請回罷,出了門房去觀察那里簽字畫押,便可走了。”</p>
鄺思文本以為縣衙要關(guān)他許久,說不定還要折磨拷問一番,這半日腦中正在思索如何周旋,沒想到就這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尋常話,便放他走了,心里也著實吃了一驚,直愣了半天,方才回過神來,向婁虞二人作了作揖,道了聲謝,便要起身告辭。</p>
未等走到門口,虞可娉忽地叫住他道:“鄺掌柜,還有一事未明,敢問您老人家酒量如何?”</p>
鄺思文沒料到她突然問出這話來,一時不解其意,隨口道:“老漢不敢說有什么酒量,不過我是無酒不歡,每日都要飲它幾杯?!?lt;/p>
虞可娉道:“哦。那么柴保正呢?我聽說他已有數(shù)年不曾喝酒了,可他家書房中卻有美酒相存,也不知是何故?!?lt;/p>
鄺思文道:“柴通年輕時曾飲酒誤事,確已戒了此物多年了,只不過這一兩月才又復(fù)飲,他酒量極淺,便有美酒存著,只怕也不會貪杯?!?lt;/p>
虞可娉道:“甚好,鄺掌柜便請回罷,這兩日若想起什么,我再去鎮(zhèn)上問你?!眱扇撕袜椝嘉囊黄鸪隽碎T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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