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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兀道：“眼下我要做一件事，這事一做，那便算和薛王一黨撕破了臉皮、明面上與薛王為敵了，哪里還需理會什么劉車千、菠蓮宗？”</p>

虞可娉這兩日始終參不透他來中都作甚，此時聽他再度提起，不禁奇道：“你究竟要做何事？”</p>

阿兀剛想講說，忽得屋外有人傳報，那位必蘭校尉已從外頭趕回，阿兀大喜，忙吩咐讓他進(jìn)來敘話。不大一會，一個七尺漢子風(fēng)一般走進(jìn)屋來，虞可娉細(xì)細(xì)打量，見此人比阿兀大著幾歲，長得額寬嘴闊，身穿絳藍(lán)裘袍，果然一副女真本族人的穿戴面相。那人見到阿兀先行了禮，旋即瞥了虞可娉一眼，愣了愣神，接著噼里啪啦講了一番，似乎語帶詢問，虞可娉半句也聽不明白，原來他說的正是女真話。</p>

阿兀沒有答他，先向虞可娉道：“虞姑娘，這位必蘭虎琪校尉，本在中都任職做官，后來朝廷調(diào)動，要讓他離了京城，虎琪為保大局，遂辭官不做，如今只在京中得個閑職。他與我同為鄭王效力，也是王爺極其看重的干將?！?lt;/p>

虞可娉聽他說為保大局云云，心中已然明了，接口道：“原來如此，初時我還不知此地為何處，因何弄得如此隱秘，現(xiàn)下想來，這里便是鄭王爺安插在京城中的據(jù)點(diǎn)罷。”</p>

阿兀道：“不錯。王爺數(shù)年前便被調(diào)離中都，分封在彰德府一帶出任節(jié)度使，那薛王可始終留守京城，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，王爺如何會無動于衷？是以除了拉攏文武百官，更在這偏僻處設(shè)立了小‘皇城司’，日夜監(jiān)視京里的一舉一動，適才姑娘見過的諸人，都是王爺在京中的探子和眼線。”</p>

虞可娉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，阿兀又道：“虎琪，這位虞姑娘是自己人，有什么你但說無妨，她聽不懂女真語言，你講漢話就是了。”</p>

必蘭虎琪見阿兀連主子的隱秘實(shí)底都講給虞可娉聽，知道這女子非比尋常，自己也不必再有所忌諱了，于是開口說道：“將軍傳信吩咐的事，如今已有了著落。前日我尋到一位老者，年歲、籍貫俱與那點(diǎn)子相似，據(jù)咱們抓來的獄卒辨認(rèn)，便是身形樣貌也有七分相像?！彼@回說的是漢話，雖不像阿兀那般字正腔圓，但也吐字清晰，毫無卡頓。</p>

阿兀喜道：“甚好。如此一來，這事便成了一半。”見虞可娉仍是一臉費(fèi)解的模樣，便解釋道：“姑娘一直問我來中都要辦何事，現(xiàn)下我便說給你聽。恩師性子古怪，待人極其冷漠，若這么空口求他，他定然理都不理，須得替他做一件難事，說不定便能打動他老人家，那時再央他運(yùn)功療傷，當(dāng)不在話下。”</p>

虞可娉冷笑道：“你師父武功絕頂，是當(dāng)世三圣之一，又有什么難事做不到了？”</p>

阿兀道：“姑娘有所不知，恩師雖技藝驚人，但他老人家也有未解心結(jié)。數(shù)十年前，恩師的親叔一家被奸人陷害，落了個滿門抄斬，那元兇卻是我?guī)熥娴膿从?。后來恩師親自帶我去找元兇的后人算賬，大仇總算是報了，可有一事恩師卻百思不解，始終參詳不透。那害人的兇手明明和我?guī)熥嫦嘟欢嗄辍⒏文懴嗾?，卻因何起了歹心，非要置自己好友于死地？他老人家只知此事依稀與當(dāng)年的朱七絕滅門一案有關(guān)，但個中情由究竟如何，因年代久遠(yuǎn)，物是人非，早已無從得知了。本以為此事會成千古之謎，恩師這一生也無從解惑，不料前些日朱氏寶藏被舊事重提，江湖上傳言四起，不少當(dāng)年之事重又被人拿出來翻講，我?guī)熗巾樚倜希膊榈搅诵┰S端倪。”</p>

虞可娉先前曾聽婁之英和邵旭粗略提過這些上代恩怨，隱約知道此事和七條線索之一的鐵尺有關(guān)，但她本就所知甚少，這時更不忙提及，順口問道：“查到了什么端倪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