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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王和老竇

《童話》的mV，林見鹿肯定是提前看過的。</p>

這年頭沒什么網(wǎng)絡通訊可言，但有人力通訊，張愛嘉回臺之后，很快就完成了初剪，然后就是電話往還的溝通，剪好之后就帶著洗出來的錄像帶跑去港港，溝通過后再飛回去，如此兩次，才最終成片。</p>

跟林見鹿腦海里的原版，已經(jīng)有了顯著不同。</p>

比如林見鹿的相貌、氣質(zhì)在那里擺著，顯然不可能拍成他是個光涼那樣的呆呆的受氣包，這一點早在劇本時期，林見鹿就已經(jīng)調(diào)整過，后來到了張愛嘉的手里，又經(jīng)過了她的理解和調(diào)整，再等到開拍，又有鏡頭上的增刪。</p>

不過故事內(nèi)核卻顯然是完全一致的。</p>

這部mV，以及《童話》這首歌，賣的本身就是那種純潔的愛情與生死遺憾。</p>

張愛嘉本就是文藝女青年出身，多年來不但唱歌，文藝片也演了許多，做導演也很有成績，對此當然有她獨特的理解，再跟林見鹿的見解一碰撞——不吹牛逼，也不好說就肯定超過了原版多少多少，原版總是最好且無可替代的，但在沒有看過原版的人而言，比如張愛嘉，又比如女主角柳若英打電話來，就先后都說過這個話，“拍部電影吧！票房不會差的！”</p>

但這個話題，落到連一天都憋不住，非要跑到酒店里來的梁泳琪嘴里，就變成了，“那個女主角叫柳若英是嗎？我好像聽過她的歌，挺好聽的?！?lt;/p>

林見鹿不理她，只是大吼，“我要脫衣服洗澡啦！”</p>

然后在梁泳琪的一聲帶笑的尖叫里，他直接就把褲子脫了，穿個三角褲，大牛子撐得鼓鼓囊囊的，一點也不覺羞恥，大喇喇地在梁泳琪身邊走了個來回，見她壓根兒就不敢睜眼，這才慢悠悠地進了浴室。</p>

結(jié)果他還在浴室里，梁泳琪就已經(jīng)敲門喊他，“你有電話！”</p>

臨時裹了條浴巾出來，剛接通，就聽見電話那頭是林清霞那話里帶笑的聲音，“阿鹿，一起走紅毯呀？人家梁小姐都不理你的，我理你！”</p>

梁泳琪就在旁邊聽著呢，聞言頓時臉色都變了。</p>

林見鹿卻哈哈大笑。</p>

…………</p>

定死了的，28號金像獎，29號林見鹿就要回家，機票都訂好了。</p>

他不但想回去過五一，還想留下過六一、七一、八一，總之，錢夠花了，回去買套大宅子，到處扒拉著找我圓圓冰冰去，提前占坑。</p>

到那個時候，倆媳婦兒往旁邊一坐，天福號的醬肘子卷油餅，就著對門高大爺氣急敗壞的罵街，那感覺，嘿……</p>

葛福紅也好，張愛嘉也罷，或者段中潭，他們當然都知道，林見鹿只要留在港臺，哪怕不去參加什么宣傳，就能動輒上頭條，那就會極大的有利于專輯的銷售，然而，沒辦法，勸不下了，而且別提現(xiàn)在，打從專輯在灣灣拿下六十萬銷量，同時在港港也賣到二十多萬，林見鹿就已經(jīng)不是他們好隨便掌控和拿捏的了。</p>

兩位經(jīng)紀人不必多說，就連滾石，現(xiàn)在跟林見鹿的關(guān)系，也完全可以說只是合作方——你看老段是怎么尊崇羅大又和李宗勝的，再看看他是怎么寵周華建和陳舒華的，就知道歌手到了一定段位之后的江湖地位。</p>

林見鹿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遠遠甩開了周華建和陳舒華，在羅大又心志已露頹態(tài)的情況下，華語三大唱片公司之一的滾石唱片內(nèi)部，能夠跟林見鹿比一比的，只剩下一個李宗勝而已——然而《冷酷到底》仍在熱賣中，不見絲毫頹勢，接下來誰好說？</p>

他要回，那就必須可以回。</p>

利益相關(guān)方們連個壞態(tài)度都不好給，只能哄著，讓住段時間就回來。</p>

然而臨走之前，林見鹿還有個事情要辦。</p>

27號中午的飛機抵港，中午跟梁泳琪一起簡單吃口飯，下午他就蒙頭遮臉的出了門。</p>

去老王家里拜訪一下。</p>

在首都多次來往，已經(jīng)算熟，王霏善談、愛笑，骨子里有著首都大妞的灑脫與率性，別看她上節(jié)目經(jīng)常有不留情面的“直言快語”留下證據(jù)，但絕不是情商低的那一路，她只是有點傲，不喜歡別人動輒套路她。</p>

絕對不是沒腦子的那一路。</p>

竇維在公開場合有點高冷，但坦白講，也絕非木訥，私底下閑聊扯淡，這人還是挺愛笑，也挺能胡扯的——大約人都是這樣，上輩子林見鹿聽相聲，經(jīng)常聽老郭說他下了臺就不愛說話，也幾乎不參與任何喝酒之類的事情，其實林見鹿也有點兒，直播的時候說唱就唱、說跳就跳，能說能聊，動不動黃段子搞到直播間被封，可一旦下了直播，他也很喜歡一天天自己一個人待著，不想說話。</p>

竇維正好反過來，人前高冷，人后和善。</p>

他倆在港港這邊有居所，只是林見鹿日程匆忙，最近又有點被梁泳琪給纏上了的意思，因此在港港一住多日，還不曾去做客過。</p>

約好了在他們家一起吃晚飯。</p>

之于港港的圈子來說，大家一樣，其實都算外來戶。</p>

只不過王霏已經(jīng)落籍，又是發(fā)粵語專輯起家，融入得很好，而林見鹿，卻至今都是一個超大號的過江龍。</p>

等到了家進了門，竇維很開心，一聽林見鹿后天就要回首都，他卻又有點不開心了——上次林見鹿剛來港港那回，打電話讓他們兩口子也過去吃飯，林見鹿就有感覺，他似乎是真的完全融不進這邊的圈子。</p>

這里面自然有一些客觀的東西在。</p>

單說搖滾圈，無論是黑豹主唱時期，還是后來的魔巖三杰時期，竇維的才華、實力、地位，毋庸置疑，然而，首先，他在內(nèi)地的正版磁帶銷量并不算高，其次，他的cD在港臺也幾乎不怎么賣得動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