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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個賤人養(yǎng)一群賤貨，有了好東西不知道孝敬長輩，我讓你不孝敬，我讓你吃獨食，我讓你腸穿肚爛再也咽不下一口飯?！?lt;/p>

“栓子，給我捏住她的嘴，把昨天的屎尿全都給我灌她嘴里?！?lt;/p>

“柱子，給我去她屋里把咱們的好東西全都搬回家?！?lt;/p>

大伯娘像是地獄里來的惡鬼。</p>

剛剛才生出的勇氣被身上的痛疼和過往的記憶擊退，陸母再也沒有反抗的心。</p>

她蜷縮著身子盡可能地抱住肚子，祈求大伯娘盡快將氣撒光，祈求她的孩子能更堅強些。</p>

但都沒有。</p>

大伯娘沒有停下，沉而重的腳仍舊踹在她身上。</p>

嘴也被栓子捏起，隨后腥臭撲鼻，陸母絕望地閉上眼。</p>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，你們滾開啊滾開，別碰我娘！”</p>

少年的嘶吼。</p>

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和不安，將陸母從絕望中拉出來。</p>

她猛地睜開眼。</p>

看到欺負(fù)她的大伯娘，陸小雅以及栓子全都倒地抽搐不止。</p>

她呆住。</p>

顧不得身上的疼痛，爬起來將瑟瑟發(fā)抖的少年抱在懷里。</p>

別怕，別怕兒子，娘在，娘在…</p>

陸母無聲地給予陸禾力量。</p>

處于殺人恐懼中的少年緩緩清醒過來，他抓住母親，隔空與一直旁觀著的大伯對視。</p>

他沒錯，他保護母親沒有錯！</p>

不管有什么后果，他都會承擔(dān)，都會保護母親。</p>

陸禾握緊了手中的電擊棒，大伯只要敢來，他不會手軟。</p>

陸大剛被陸禾狼崽子一樣的眼神震懾，他不由往后退了兩步。</p>

屋里正在搜尋東西的柱子察覺不對，出來查看情況，手里還抱著陸母放在床上的，正在給未出世的寶寶裁剪衣服用的細(xì)布。</p>

母親和兄妹倒地不起。</p>

身旁還有撒了一地的屎尿，父親眼中有恐懼，甚至還往后退了幾步。</p>

這孤兒寡母有什么值得恐懼的？</p>

娘跟妹妹她們又為什么倒地？</p>

柱子滿臉疑問。</p>

僵持間。</p>

陸母肚子突然一陣抽痛，有溫?zé)岬难獜南路骄従徚鞒觥?lt;/p>

完了。</p>

她痛苦地嘶鳴，為自己，為死去的丈夫，為那尚未出世的孩兒。</p>

為什么要這樣對她！</p>

她都已經(jīng)忍讓到如此地步，為什么就是不放過她！</p>

陸母突然放開陸禾，她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往廚房爬去。</p>

身后的血將她來時的路染成一道刺目的紅。</p>

可她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。</p>

和喪子之痛相比，身體上的不適，不值一提。</p>

她爬啊爬，這條路好長，好像永遠(yuǎn)都爬不到盡頭。</p>

當(dāng)她終于力竭，無力地趴在廚房門口時，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踹開。</p>

江芷逆著晨光走進(jìn)來。</p>

陸母額頭蹭著地緩緩轉(zhuǎn)過來，看到江芷那一瞬，幾乎失聲一樣的喉嚨擠出這么一段話：“阿芷，幫我拿刀，我要...殺了他們，我要我的孩子再也不受他們欺負(fù)，我要帶他們下去給我兒賠罪！”</p>

字字泣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