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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失的公交車（63）

聞言，葉默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，發(fā)出篤篤的輕響，像是在為這沉悶的審訊室敲打著某種無形的節(jié)奏。</p>

“當時日青多吉在警局除了發(fā)火撂狠話，還有沒有其他反常舉動？比如和什么人私下接觸，或者說過什么奇怪的話？”葉默這時候突然問道，他的的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。</p>

楊興才被葉默嚴肅的表情嚇到了，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，眉頭緊緊鎖起，像是要在記憶的深海里努力打撈那些沉在水底的碎片。</p>
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摩挲著，眼神飄忽，似乎在努力回溯當時的情景。</p>

“要說反常，他那天進停尸房之前，在走廊里接了個電話?！睏钆d才的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，又有幾分肯定，“當時他背對著我們，肩膀微微聳動，聲音壓得很低，像怕被人聽見似的。我離得不遠，就隱約聽見‘錢’‘辦妥’之類的詞?！彼D了頓，又補充道，“我當時以為是跟手下交代生意上的事，畢竟他那種身份的人，天天跟錢打交道，也沒太在意?！?lt;/p>

“接電話的時候，周圍有沒有其他人？”葉默追問，眼神里的銳利更甚，他能感覺到，這或許是個重要的突破口。</p>

楊興才閉上眼睛，仔細回想了一番，然后緩緩搖頭：“好像沒有其他人了，走廊里空蕩蕩的，就他一個人站在窗邊。我當時確實沒有特別留意?！?lt;/p>

聽到這里，葉默微微點了點頭，指尖的敲擊聲也停了下來。</p>

他心里暗自思忖，日青多吉在那種時候接這樣一個電話，絕對不簡單。</p>

“錢”和“辦妥”，這兩個詞背后藏著什么秘密？是和他弟弟的死有關，還是另有隱情？</p>

一個個疑問在他腦海里盤旋，像一團纏繞的線，等待著被解開。</p>

接下來的時間里，葉默又詢問了更多關于日青多吉還有他弟弟的事情。</p>

他拿出筆記本，認真地記錄著，時不時停下來追問幾句，確保每一個細節(jié)都不放過。</p>

楊興才也盡力回憶著，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。</p>

日青多吉的弟弟叫朱青扎布，這個人在當?shù)孛晿O壞，簡直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惡霸。</p>

欺男霸女是家常便飯，更別提走私販毒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，只要能撈到好處，他什么都敢干。</p>

周圍的人都怕他，就像怕一條瘋狗，誰也不敢招惹。</p>

但俗話說得好，狠的怕遇到不要命的。</p>

朱青扎布再囂張跋扈，遇到那些連命都不在乎的亡命徒，也只有死路一條。</p>

或許正是他平日里結(jié)下的仇怨太多，才落得那樣的下場。</p>

葉默一邊聽著，一邊在心里分析著。</p>

朱青扎布樹敵眾多，那殺害他的人未必就是丁強和丁真。</p>

但丁貞和丁強兩人死后，日青多吉的反常也的確有些問題。</p>

很快，葉默結(jié)束了問話，離開了審訊室。</p>

剛走出門口，就看到劉隊長也從旁邊的房間出來，臉上帶著幾分疲憊，卻又難掩一絲探究的神色。</p>

葉默和劉隊長兩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，核對了一下雙方的問話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。</p>

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，時不時停下來思考片刻，然后又繼續(xù)交流。</p>

最后發(fā)現(xiàn)，兩人得出來的結(jié)論幾乎一致。</p>

這個日青多吉的確在丁貞和丁強這兩人死了之后，就收斂了許多。</p>

以前他在外面橫行霸道，脾氣火爆，口口聲聲吵著要報仇。</p>

可自從丁貞和丁強那兩人死后，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，很少再在外惹事，行事也低調(diào)了不少。</p>

而且，他口中也沒有成天嚷嚷著要為弟弟報仇之類的話，這和他之前得知弟弟死訊時的暴怒樣子截然不同。</p>

“這么看來，趙天剛的口供還真不好說?！眲㈥犻L皺著眉說道，“不能排除他的口供就一定有問題，但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他所說的就是真的。”</p>

葉默點了點頭，認同劉隊長的看法：“是啊，日青多吉的轉(zhuǎn)變太可疑了。只不過，日青多吉的手下，都聲稱從來就沒有見過趙天剛這個人。這就更奇怪了，如果趙天剛真的和日青多吉有過接觸，沒道理他的手下都不認識?！?lt;/p>

“所以，在竹刑案這件事上，趙天剛的口供，并不能完全下定論，還需要更多的證據(jù)才行?！?lt;/p>

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，也沒得出更明確的結(jié)論，只能先把這件事放在一邊，繼續(xù)跟進其他線索。</p>

很快，葉默回到了支隊。</p>

一進辦公室，就看到同事們都在忙碌著，電話鈴聲、敲擊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，一派緊張有序的景象。</p>

他簡單和同事們交流了幾句，了解了一下其他工作的進展，然后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，整理起剛才的問話記錄。</p>

這時候，他接到了鄭孟俊的電話。</p>

鄭孟俊那邊，已經(jīng)帶著趙天剛前去指認現(xiàn)場，正想辦法挖出許大茂的尸體。</p>

“葉隊，我們已經(jīng)到地方了，這里地形有點復雜，正在仔細搜尋，一有消息就馬上向你匯報?！编嵜峡〉穆曇粼陔娫捘穷^顯得有些嘈雜，還能聽到風聲和其他人的說話聲。</p>

“好，你們小心點，注意安全，一定要仔細搜查，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?！比~默叮囑道，掛了電話后，心里默默祈禱著他們能順利找到尸體，這對案件的進展至關重要。</p>

下午，一個好消息傳來。</p>

趙天剛口供之中，參與公交車失蹤案的同伙趙林山，還有沈東華兩人，被廣東警方用飛機押解到了渝城支隊。</p>

如此高效的辦事能力，讓葉默不禁在心里為廣東警方點了個贊，這也大大體現(xiàn)了他們對此案的重視。</p>

沈東華和趙林山兩人被帶到支隊之后，葉默沒有絲毫耽擱，立即對其展開了審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