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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失的公交車（48）

見到趙天剛一口氣將自己這些年以來犯下的事情大致都說了一遍。</p>

葉默和鄭孟俊兩人也是微微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</p>

片刻后，葉默合上筆記本，指腹摩挲著紙頁邊緣的折痕。</p>

趙天剛說的這些事，大多和他們之前掌握的線索能對上，可最關(guān)鍵的兩個案子，竹刑案，還有至今懸而未決的公交車失蹤案，他卻半個字都沒提。</p>

這就像一幅拼圖拼到最后，偏偏缺了最核心的兩塊，怎么看都透著詭異。</p>

他抬眼看向墻上的掛鐘，時針已經(jīng)指向晚上九點(diǎn)，審訊室里的空氣因為長時間的沉默變得有些凝滯。</p>

“趙天剛?！比~默的聲音打破了寂靜，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(wěn)，“你今天的認(rèn)罪態(tài)度還算誠懇?！?lt;/p>

他頓了頓，目光掃過對方疲憊的臉：“接下來你好好休息，把這些年的事再仔細(xì)捋一捋，尤其是那些沒說全的細(xì)節(jié)。明天一早，我們繼續(xù)?！?lt;/p>

趙天剛像是松了口氣，連忙接話，聲音里帶著刻意裝出來的疲憊：“是啊是啊，我這腦子都快轉(zhuǎn)不動了。你們審了兩個多小時，再耗下去我身體要是出了問題，反倒耽誤你們辦案?！?lt;/p>

話音剛落，他還配合地打了個哈欠，眼角擠出幾滴生理性的淚水，看起來確實(shí)精神不濟(jì)。</p>

葉默起身時椅子腿在地面劃出輕微的聲響，他看了眼趙天剛耷拉的肩膀，對守在門口的看管人員交代道：“今晚讓他好好休息，伙食按標(biāo)準(zhǔn)來，多加點(diǎn)蛋白質(zhì)，別讓他明天狀態(tài)太差?！?lt;/p>

說完便帶著鄭孟俊走出了審訊室，厚重的鐵門在身后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關(guān)上，隔絕了室內(nèi)的壓抑。</p>

剛走到走廊，鄭孟俊就忍不住追了上來，腳步有些急促的道：“葉隊，怎么就這么走了？您要是累了我來盯著，眼看就要摸到真相了，這時候停手萬一出事怎么辦？要是他夜里串供或者……”</p>

葉默停下腳步，轉(zhuǎn)身看著自己這位搭檔。</p>

鄭孟俊年輕氣盛，眼里藏不住對破案的急切，額角還帶著審訊時滲出的細(xì)汗。</p>

他拍了拍鄭孟俊的肩膀，聲音放輕了些道：“阿俊你覺得趙天剛今天的表現(xiàn)正常嗎？”</p>

“額……有點(diǎn)說不出來！”鄭孟俊愣在原地思考了一下道。</p>

見鄭孟俊愣住，葉默繼續(xù)說道：“這個趙天剛主動認(rèn)罪的態(tài)度太順了，順得像是早就準(zhǔn)備好了劇本。但竹刑案和公交車失蹤案是我們盯了這么久的重點(diǎn)，他一個字不提，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?！?lt;/p>

“您是說……”鄭孟俊的眉頭猛地皺起，恍然大悟般睜大了眼睛：“他是故意避開這兩個案子？難道他在替人頂罪？”</p>

“沒錯！”葉默點(diǎn)頭，眼神沉了下來：“今天張啟明來見他，絕不是巧合。我懷疑張啟明就是來勸他頂罪的。趙天剛最疼女兒趙青青，女婿秦思明又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，為了保住這兩個人，他完全可能把所有罪名攬到自己身上?！?lt;/p>

說到這里，他頓了頓，語氣變得格外嚴(yán)肅：“我們是警察，手里的權(quán)力是用來查清真相的，不是用來隨便定罪的。如果竹刑案和公交車失蹤案的真兇是秦思明和趙青青，我們就絕不能讓趙天剛替他們背黑鍋。”</p>

鄭孟俊的拳頭在身側(cè)攥緊，緊皺眉頭道：“這么說，他今天認(rèn)罪根本就是個局？打算用一堆小罪把自己釘死，然后再把這兩件案子的罪名也扣在自己頭上？”</p>

“沒錯?！比~默走到窗邊，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道：“單一的口供不能作為定罪依據(jù)，我們得讓真相自己浮出水面。今晚我們兵分兩路，你帶人去傳喚秦思明和趙青青，我留在局里整理線索。明天一早，我們把趙天剛、秦思明、趙青青還有之前抓的王新龍的口供放在一起比對，只要有一處對不上，這個頂罪的局就不攻自破?！?lt;/p>

“明白！”鄭孟俊眼神一亮，剛才的急躁瞬間被斗志取代：“我現(xiàn)在就去辦，保證把人安全帶到！”</p>

與此同時，市中心寫字樓的頂層辦公室里，氣氛卻緊張得像拉滿的弓弦。</p>

張啟明坐在沙發(fā)上，手指不停地摩挲著茶杯邊緣，趙青青站在落地窗前，背影因為憤怒而微微發(fā)抖，秦思明則在房間里來回踱步，皮鞋踩在地毯上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</p>

張啟明在見了趙天剛之后，便找到了趙青青和秦思明，將趙天剛打算主動認(rèn)罪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。</p>

這三人此時正在辦公室里，緊急的商量著什么。</p>

而就在這時候，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，鄭孟俊帶著兩名警員走了進(jìn)來，身上的警服在暖光燈下泛著冷硬的光澤。</p>

“趙青青女士，秦思明先生。”鄭孟俊的目光掃過房間里慌亂的三人，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(yán)，“請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(diào)查?！?lt;/p>

趙青青的心臟驟然一縮，她明明交代過前臺，一旦有警察來立刻通報，可鄭孟俊就像憑空出現(xiàn)一樣。</p>

慌亂中，她下意識地抓起桌上的一疊文件，手指因為用力而發(fā)顫，趁著彎腰的動作飛快地塞進(jìn)了辦公桌底下的暗格里，這才強(qiáng)裝鎮(zhèn)定地轉(zhuǎn)過身。</p>

鄭孟俊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趙總不必緊張，我們沒有搜查令，不會動你的東西。只是例行問話，配合一下就好?！?lt;/p>

他說話時眼神掃過趙青青煞白的臉，故意挺了挺腰，腰間的配槍輪廓在警服下若隱若現(xiàn)。</p>

趙青青看著他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刀疤，再瞥見他脖頸處隱約露出的紋身，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。</p>

她強(qiáng)壓著顫抖問道：“請……請問您是？”</p>

“鄭孟俊，刑偵隊的?！编嵜峡⊥耙徊?，聲音壓低了些，帶著刻意營造的壓迫感，“我辦案有個規(guī)矩，遇到反抗的，從不用第二槍。”</p>

他抬手拍了拍腰間的槍套，金屬碰撞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。</p>

秦思明連忙上前一步，將趙青青護(hù)在身后，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：“鄭隊長說笑了，我們一定配合，一定配合?！?lt;/p>

他能感覺到手心全是冷汗，趙青青的身體在他身后微微發(fā)抖，顯然被鄭孟俊的氣勢嚇住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