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謠言

次日。</p>

京城校尉胡同，梧桐院。</p>

這天大清早，天色霧蒙蒙的，云層壓著要掉下來一樣。</p>

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雨水，地面上都濕濕的，樹葉在雨水的作用下貼在地上。</p>

程開顏依舊早起，洗漱完起身出門。</p>

“起這么早?。俊?lt;/p>

只見一間用塑料棚子跟紅磚搭建的簡陋小廚房門口，趙瑞雪蹲在水溝子邊上端著牙缸子洗漱。</p>

聽到腳步聲，趙瑞雪偏頭看了過來問道。</p>

“是啊，部隊里有訓(xùn)練，基本上每天都是五六點起床，都形成習(xí)慣了?！?lt;/p>

天氣濕冷，程開顏雙手籠在袖子里走過來定睛一看。</p>

嚯……</p>

用的還是中華牙膏，不便宜一塊多錢兩三只。</p>

牙膏是消費品，不少人家里人口多的都舍不得用牙膏洗漱，你一口我一口刷著刷著就沒了。</p>

更別提早晚刷牙了，現(xiàn)在很多人也沒有養(yǎng)成每天兩次刷牙的習(xí)慣。</p>

早年京城人刷牙用的是洪記胡鹽，藥鋪位于護(hù)國寺西廊下3號，會在各廟會上出售。洪記胡鹽的仿單上印有“善治胃火上升，毒火下降，去口中惡味，舌尖口瘡，牙床腫痛...”</p>

“昂，今天跟同學(xué)約好了去新華書店，你要去嗎？”</p>

趙瑞雪嘴里含著牙膏沫子，聲音有些怪怪的，不過程開顏還是聽得很清楚。</p>

“新華書店？好啊，正好我想去買幾本書看看?！?lt;/p>

程開顏本想著在家等等郵遞員，看稿子通過了沒，不這年頭投稿人非常多，從通過到刊登，個把月也是常態(tài)。</p>

……</p>

王府井大街，新華書店總店門口已經(jīng)排起了隊。</p>

許多年輕人在門口排隊，等候開門。</p>

這時候文化人都在胸口放兩根筆，大學(xué)生和年輕人們也不例外，一眼掃過去，胸口插只筆的不在少數(shù)，當(dāng)然要是插三根，人就當(dāng)你是修筆的了。</p>

這時候的新華書店，就像是沒有圍墻的“象牙塔”。</p>

大家接觸知識的渠道十分有限，而人們對于知識又是強(qiáng)烈渴望。</p>

什么叫摩肩接踵？什么叫爭先恐后？</p>

那時只需去新華書店王府井門市部看看便知。</p>

尤其到了星期日和節(jié)假日，人挨人，人擠人，人在書中，書在人中，甚至“埋沒”了收款柜臺。</p>

“這里！這里！”</p>

“瑞雪快過來！”</p>

街道上，三個容貌清秀，扎著大辮子的女大學(xué)生朝著這邊揮手。</p>

程開顏沒什么顧忌的走了過去，這明顯就是趙瑞雪同學(xué)了，應(yīng)該是一個宿舍，都是北師大中文系的學(xué)生，他自然要認(rèn)識認(rèn)識，畢竟馬上就要上任北師大了。</p>

趙瑞雪則抿了抿嘴，咬牙跟在身后。</p>

走近了。</p>

“趙瑞雪這是誰啊？你怎么帶了個男生來？”</p>

包子臉的紀(jì)慶蘭拍了下趙瑞雪的肩膀，笑嘻嘻的說道。</p>

“就是，你周末回家干嘛？你好同志，你是？”</p>

楊夢珊打量著程開顏，毫不避諱的問好。</p>

“你們好，我是瑞雪的發(fā)小程開顏，前段時間剛回來。”</p>

程開顏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，同時也給幾個女孩打著標(biāo)簽。</p>

眾人見他行為舉止都非常大方得體，也不開玩笑了，紛紛自我介紹起來。</p>

紀(jì)慶蘭，性格比較活潑，河南人。</p>

張純，戴眼鏡，文文靜靜的，不怎么愛說話。</p>

這個楊夢珊則最潑辣大大咧咧的，說話最直接大膽。</p>

……</p>

不多時，眾人也就進(jìn)了書店。</p>

新華書店非常大，50年面積達(dá)兩千平，到了70年四月第二次擴(kuò)建成圖書大樓，總建筑面積6300平方米，營業(yè)面積3600平方米，據(jù)說是亞洲最大的書城。</p>

與其說是書店，倒不如說是書城，或者圖書館，甚至可以在新華書店看到人家下班。</p>

由于人太多，眾人分散開來，約定好時間聚頭，就各自在書店里尋找著自己喜歡的書籍。</p>

程開顏是打算看幾部現(xiàn)在大火的書，比如傷痕，班主任這些，由于發(fā)行量很大，不一會兒就找到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