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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戚上門

大年初一，財神到。</p>

“嘶~痛痛痛！”</p>

程開顏不是被清晨第一縷陽光叫醒，而是被一記火箭頭槌撞醒的。</p>

還沒來得及來得及睜開眼，一雙帶著水珠的小手就蒙住了程開顏的眼睛，冰涼的水漬順著手指流到他的臉上，水珠在臉上滑動的觸感清晰可見的，就像有螞蟻在爬一樣。</p>

緊接著一道怪模怪樣的聲音傳來，像是捏著鼻子，夾著嗓子在說話。</p>

“猜猜我是誰！”</p>

“還皮是吧？死丫頭你等著！”</p>

程開顏冷笑一聲，把被子一掀，朝著床邊的人兒撲過去。</p>

“啊！”</p>

小丫頭見狀嚇得尖叫連連，撒腿就想跑，卻不料拉住隨后眼前一黑，整個人倒在床上被蓋在被子下面不能動彈。</p>

“還皮不皮？還裝不裝了？還火箭頭槌是吧？”</p>

程開顏一只手按著她的小腦袋，一邊教訓(xùn)道。</p>

“再也——不敢啦！放過我吧！哥哥~”</p>

被子底下傳來小丫頭詹心語求饒的聲音，最后一聲哥哥叫的是柔軟可憐，端是令人憐惜。</p>

可程開顏是個心狠手辣的，一巴掌打在她的背部。</p>

……</p>

門外，堂屋里。</p>

徐玉秀和蔣婷二人才剛剛起床。</p>

昨天是除夕，三人一邊看電視，一邊守到晚上十二點轉(zhuǎn)鐘，放了一掛鞭炮這才去休息了。</p>

因為天色太晚，蔣婷和徐玉秀一起湊活了一晚上。</p>

此時二人聽到這動靜，不免相視一笑。</p>

“這丫頭讓她喊人起床拜年，非要鬧一下，現(xiàn)在好了吧？”</p>

徐玉秀無奈的搖搖頭。</p>

“這兩孩子關(guān)系可真好，中間隔著五六歲呢，像曉莉和她妹妹兩人關(guān)系就沒這么好了?！笔Y婷回憶似的說道。</p>

“那可不，這小丫頭可以說是開顏從小帶著長大的，跟嫡親的妹妹一樣?！?lt;/p>

徐玉秀也不管房間里鬧成什么樣了，帶著蔣婷先去取了干凈的毛巾牙刷洗漱。</p>

待會再把昨晚上年夜飯吃剩下的飯菜熱一熱，初一到初五不好再做飯，熱幾個饅頭吃就行了。</p>

過了一會兒，程開顏和詹心語二人從房間出來了，走到門口的連廊處，程開顏伸伸腰做熱身運動，隨后就是一套健身操。</p>

看得一旁的小姑娘直眨巴眼，經(jīng)過一番教訓(xùn)小姑娘乖巧多了，好奇的問：“哥，你這是做的什么操？”</p>

“中小學(xué)生廣播體操，跟你們在學(xué)校里做的那些東西是一樣的。”</p>

廣播體操是最初由歸國華僑楊烈，在1950年提議編寫一套全國范圍的廣播體操。</p>

現(xiàn)如今廣播體操經(jīng)歷了多次換代，以適應(yīng)時代的發(fā)展和人們的需求。</p>

在這個時期，廣播體操成為了學(xué)校、工廠、機(jī)關(guān)等單位日常集體活動的一部分。</p>

為了推廣廣播體操，教育、衛(wèi)生、工會、青年和婦女組織共同商討，組織了“廣播體操推行委員會”。</p>

一大批“廣播體操骨干分子訓(xùn)練班”、“廣播體操傳授站”、“廣播體操推行小組”一下子從各地冒了出來。</p>

同時也不經(jīng)意之間帶動了氣功，這年頭氣功正熱呢，一直到九十年代才會徹底消散。</p>

“我們學(xué)的可不是這套，你肯定是在哪兒學(xué)的氣功?！?lt;/p>

詹心語說道。</p>

程開顏不理她，自顧自做著健身操。</p>

過了好一會兒，渾身都鍛煉得出了點汗，一旁的小姑娘殷勤遞來毛巾：“擦擦。”</p>

“謝謝小語。”</p>

“不客氣……咳咳。”</p>

詹心語像是在做什么準(zhǔn)備似的，輕咳一聲。</p>

隨后她仰著白白嫩嫩的小臉看著程開顏，隨后嬌滴滴喊道：“哥哥，新年好，恭喜發(fā)財，祝你歲歲平安，萬事如意。”</p>

然后就是一伸手，干干凈凈的掌心敞開，眼里滿是期盼。</p>

但程開顏沒有動靜，“哦哦，謝謝你。”</p>

聽到這話這下小姑娘急了，氣呼呼的說：“請給我壓歲錢?！?lt;/p>

“抱歉啊，心語，哥哥也是小孩兒，沒壓歲錢給你?！?lt;/p>

“可你都上班了！還是小孩？我……我都第一個給你拜年了！”</p>

她都快哭了，一大早起來忙里忙慌的跑來程開顏屋里給他拜年，這和她想的不太一樣，要知道她顏哥哥今年可是掙大錢都買了電視機(jī)。</p>

她還想是趁著過年給壓歲錢，從程開顏身上撈點油水呢！</p>

這小丫頭片子，真不經(jīng)逗。</p>

程開顏見狀搖了搖頭，從兜里掏出個紅包出來在小姑娘紅通通的眼睛面前晃了晃，“行了行了，早就給你準(zhǔn)備好了！”</p>

嗖的一下被一把搶走。</p>

“就這??？”</p>

詹心語連忙拆開紅包，里面只有一張紙幣，這讓她有些失望。</p>

拿出來一看，發(fā)現(xiàn)正面印著一個女同志開拖拉機(jī)圖案，里面是一張一塊錢，</p>

“哇！居然是一塊錢??！”</p>

詹心語驚喜得在原地蹦了起來，手里攥著一張嶄新的紙幣，頓時破涕為笑，一下子激動的抱了抱程開顏，親昵說：“哥你對我真好！”</p>

“不記仇了？”</p>

“不記了，我哥打我?guī)装驼剖菓?yīng)該的?！?lt;/p>

“真乖?！?lt;/p>

“嘿嘿~”</p>

程開顏嘖嘖稱奇，難怪都說市場經(jīng)濟(jì)好呢，錢能通神。</p>

告別一個人傻樂的小姑娘，小姑娘還要回家吃飯出去拜年呢。</p>

他起身到廚房打水洗漱，今天的水缸子沒有被凍住，捧起冷水搓了搓了臉，看著水面的倒影顧影自憐。</p>

屋里徐玉秀正在燒火，程開顏一臉喜氣的喊道：“媽！新年好，祝您身體健康，越來越年輕！”</p>

“謝謝你兒子，媽媽也祝你……”</p>

“姨！新年好，祝您芝麻開花節(jié)節(jié)高，學(xué)術(shù)上獲得更大成就，越來越漂亮。”</p>

蔣婷笑著回應(yīng)，隨后從荷包里抽了一張大團(tuán)結(jié)給程開顏，“喏，十塊錢，說好的壓歲錢翻十倍。”</p>

程開顏詫異的看了蔣婷一眼，沒想到她真的會記在心上。</p>

一旁的徐玉秀見了，也不甘落后的從兜里抽了張大團(tuán)結(jié)遞過去。</p>

……</p>

這年頭，過年是什么情況呢？</p>

只放三天假，初一到初三。</p>

當(dāng)然學(xué)校這些地方會更晚，要等到初八過后，甚至是元宵節(jié)過完才上班。</p>

也別嫌棄假少，往前十幾年還不準(zhǔn)過年呢。</p>

67年的時候，gwy提出了“春節(jié)不放假”的政策，春節(jié)期間，各地公社，工廠紛紛組織各式各樣的活動，開創(chuàng)各種學(xué)習(xí)班，過“革命化的春節(jié)”。</p>

只三天的假期已經(jīng)不錯了，因此今天的院子要安靜很多，不少人一大清早就提著各種禮物去拜年了。</p>

老北京人逢年過節(jié)，走親訪友，自然得帶禮物。</p>

舊時過年送的京八件，分酥八件、酒八件、奶八件，現(xiàn)在稻香村也有大、小、細(xì)八件之分。</p>

這會兒走親訪友的時候，可不能少了點心匣子，提摟著點心匣子上誰家去都有面兒。</p>

一般城內(nèi)離得近的先去，關(guān)系近的先去。</p>

離得遠(yuǎn)一點的，關(guān)系一般的，初二初三再去。</p>

初四就要上工了，也就走不成了。</p>

程開顏家里也有親戚，哈爾濱那邊有幾個，不過不怎么來往了，隔個幾年可能會來一封信。</p>

太遠(yuǎn)了不去。</p>

母親徐玉秀這里有一個親戚，是她堂姐叫徐玉芮，距離不是很遠(yuǎn)，就在京城郊區(qū)房山縣底下的鎮(zhèn)上，來回坐車也要兩個多小時。</p>

只不過這位大姨身體不好，再加上距離遠(yuǎn)，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或者出了什么大事的時候才來走動。</p>

這位大姨有個女兒，叫聶巧妹，比程開顏大五六歲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出嫁了。</p>

程開顏參軍之后嫁的，因此他也不是很清楚具體情況，不過這位表姐對他是很好的，小時候母親沒空招呼他，就把他扔到鄉(xiāng)下去，這位表姐就帶著他玩。</p>

印象中是一個面容清瘦，身材單薄，模樣清秀可人的女子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一對桃花般的眸子，像是會說話一樣，水靈靈的。</p>

估計過兩天就要來拜年了。</p>

“咕嚕?！?lt;/p>

他躺在靠椅上蓋著小被子悠閑自得喝了口茶，這些天回來后，程開顏基本上沒什么事情可做，吃吃喝喝，看看電視，悠閑得很。</p>

芳草剛剛發(fā)布一天，急著寫新書作甚？</p>

等到這部真正開始發(fā)酵，起碼也要十天半個月，不能急于一時，況且現(xiàn)在正是過年的時候。</p>

另外就是猴票的事情，十五號除夕這天發(fā)布的。</p>

昨天下午程開顏路過新華書店的時候在郵局門口看了眼，果然排了一長串隊伍，幸虧找了關(guān)系訂了好幾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