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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露出水面的是一對彎曲的銀角，形如新月，表面布滿古老的符文。接著是覆蓋著晶狀鱗片的頭顱，足有漁船大小。當它完全躍出水面時，云昭的呼吸為之一窒——這是一頭龍鯨！但不同于典籍記載的任何種類，它的身軀呈現(xiàn)出半透明的銀灰色，內(nèi)部可見流動的光脈。最驚人的是它的眼睛：左眼如深海般幽藍，右眼卻如同月輪般銀白。</p>

"邪月魔龍鯨..."這個名字莫名地浮現(xiàn)在云昭腦海。他本能地擺出防御姿態(tài)，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無法移開視線。這生物太美了，美得令人心碎。每一片鱗甲都折射著月光，每一次呼吸都帶動海潮起伏。</p>

龍鯨懸停在空中，沒有立即發(fā)動攻擊。它用那雙異色瞳仁打量著云昭，目光中的智慧光芒讓人不寒而栗。云昭突然明白了，這不是普通妖獸，而是受到這片天地真元孕育出的靈物——滄海與銀月的化身。</p>

當它緩緩張開嘴時，云昭預(yù)期會聽到吼聲，卻是一段直接傳入腦海的意念：</p>

"離開"</p>

這兩個字重若千鈞，震得云昭神識動蕩。更可怕的是，他清晰地感知到這頭龍鯨的修為僅是筑基期，但散發(fā)出的氣息卻堪比金丹中期！那種壓迫感不是來自靈力總量，而是某種更為本質(zhì)的力量——對天地規(guī)則的領(lǐng)悟。</p>

云昭的左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。這不是恐懼，而是興奮。他能感覺到，自己體內(nèi)的龍血正在沸騰，十方真龍體第一次完全蘇醒。皮膚上的金紋不再閃爍，而是如烙印般清晰可見。</p>

"我不能走。"云昭聽見自己說，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，"這里有我要找的東西。"</p>

龍鯨的雙眼微微瞇起。海面突然翻涌，數(shù)十道水柱沖天而起，在空中凝結(jié)成冰晶長矛。所有矛尖都指向云昭的心臟，卻沒有立即射下。它在給最后的機會。</p>

云昭深吸一口氣，開始運轉(zhuǎn)《十方龍皇經(jīng)》。這一次，不再是簡單的真氣流動，而是某種更為古老的韻律。他的左眼完全化為金色豎瞳，右眼則泛起滄海般的深藍。肩胛處的龍紋脫離皮膚，在背后形成淡淡的虛影。</p>

龍鯨的動作頓了一下。它似乎認出了這氣息，眼中的敵意稍稍減退，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復(fù)雜的情緒——好奇？困惑？亦或是...期待？</p>

海水突然分開，露出一條通向深處的水道。龍鯨龐大的身軀緩緩沉入水中，只露出那雙異色眼睛仍在水面之上，靜靜注視著云昭。</p>

這是個邀請，還是個陷阱？云昭不知道。但他清楚，這條水道很可能通向銀海真正的秘密，也可能是他解開身世之謎的關(guān)鍵。</p>

靴子踏入水中的瞬間，冰冷刺骨的感覺順著脊梁竄上天靈蓋。這不是普通的寒冷，而是帶著某種記憶的溫度——就像很久很久以前，他也曾這樣走入一片神秘的水域。</p>

龍鯨的身影已經(jīng)模糊，只有那雙眼睛依然明亮，如同深海中的燈塔。云昭繼續(xù)向前，水漸漸漫過膝蓋、腰部、胸口...</p>

當水面即將沒過口鼻時，他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銀月。那月輪似乎比剛才更大了，表面的紋路組成了一個熟悉的圖案——首尾相銜的龍，與他胸前的印記一模一樣。</p>

"原來如此..."云昭閉上眼，任由海水將自己完全吞沒。在下沉的過程中，他忽然明白了那股熟悉感的來源。</p>

這里的一切，包括那頭龍鯨，都像是他夢中見過的景象。只不過在夢里，他是在水底向上看，看著一個與自己長相相同的人站在岸邊，沐浴著銀月的光輝...</p>

水壓越來越大，光線越來越暗。但云昭心中的迷霧，卻開始漸漸散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