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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合常理

且說隨著楊林發(fā)射號炮給城外的人馬，距后金軍營地南面四五里遠的一處山林中，數(shù)百名身披雪地迷彩的明軍從積雪中涌了出來。他們挾弓執(zhí)刃身披戰(zhàn)甲，一邊抖落身上的積雪一邊迅速列隊。原來正是埋伏于城外的蘇赫巴魯、莫日根等人的四哨騎兵。</p>

根據戰(zhàn)前約定，這四哨騎兵現(xiàn)在的主要任務是突襲敵軍防守薄弱的營地。盡可能焚燒其營帳輜重、驅逐掠奪其牲畜，以斷絕其給養(yǎng)。</p>

因莫日根會熟練說滿語，所以他將率領一哨官兵做為“尖刀哨”，化妝成敵軍模樣奪取營門。不用說，“尖刀哨”三字出自楊林之口，意思簡單明了大家都明白。</p>

而蘇赫巴魯和蔣川、薛凱率領大隊人馬隨后跟進，放火焚燒敵營。此次行動的重點是不戀戰(zhàn)、不糾纏，得手之后迅速撤離，不給敵軍反應時間。</p>

因為積雪厚重不利于戰(zhàn)馬行動，大家只能棄馬步行。莫日根他們化妝成后金軍的樣子走在最前面。蘇赫巴魯?shù)热藙t在他們身后二里遠的地方跟著。</p>

其實這個化妝成敵軍去詐營的主意，是楊林在戰(zhàn)前想出來的。他依據后世網絡上某些歷史記載和小說，描寫劉鋌被后金軍誆騙的情節(jié)，幾乎原樣不動的用來騙對方。只不過其中的角色對調了位置。</p>

楊林講了這個詐營計策的大概意思，具體的細節(jié)則要蘇赫巴魯、莫日根這些位于前線的指揮官來完善。甚至他們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變動。</p>

時間已過午時，天氣略微有些轉暖，可卻有不斷有小雪飄落下來。眺望遠方，只見天地晦暗，上下始終被一層鉛灰色的霧氣籠罩著。下面的白雪一直延伸至地平線之外，丘嶺溝壑沿著天際起伏跌宕，無形之中增添了幾絲冬日之美。</p>

莫日根等蒙古官兵是馬匪出身，與居住于遼東的各族民眾均有交際。對女真人的語言、習慣均有了解。再加上他們長得結實彪悍，因此他們穿戴上女真人的鎧甲就極為相似。</p>

巴雅喇在戰(zhàn)場上并沒感到來自身后的危險，不利的戰(zhàn)況讓他極為焦燥，因此他絕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攻城上。從始至終對戰(zhàn)場偵察的失誤使他誤判明軍都在城內，并沒有想到敵軍有伏兵在城外。其實不僅是他，很多人也都沒想到這一點。這讓他在事后追悔莫及。</p>

守衛(wèi)偌大營地的后金兵只有一個牛錄的兵力，平攤在營門、輜重、糧草等關鍵之處就沒幾個人了。</p>

莫日根很機靈，他牢記楊林說的“行軍作戰(zhàn)帶隊必先勘察敵情爾后決斷”的話，接近敵營后沒有貿然行動。而是先把手下隱藏起來，隨后親自帶人抵近偵察敵軍營地。</p>

他發(fā)現(xiàn)后金軍營地只有南北兩處營門，以中軍大帳所在的小山包為中軸線，分為左右兩部分。</p>

其中左面營地里有臨時搭建的數(shù)處圍欄，里面關著許多牛羊馬匹等牲畜。與之相鄰不遠的地方，有許多碼放著干草的車輛。不用猜也知道上面都拉著牲畜飼料。右面營地里則有數(shù)座足有兩三層樓高的大糧垛，離這些大糧垛不遠還有數(shù)座小糧垛。</p>

糧垛不分大小都覆蓋著用來防濕防潮的油布和草簾，在周圍還有一些載運糧食的大車和負責看守的后金兵。大車上的糧袋有許多已經打開，一看就是正在食用的。</p>

莫日根又把目光投向離自己最近的南營門，只見有一隊后金兵負責把守。其他地方除了偶爾有巡邏隊走過之外基本看不到人影。就是那些寨墻也不過多是由枯枝敗葉捆扎而成，比日常見的籬笆墻高不了多少。他見狀不禁心中大喜，暗道敵軍大營守衛(wèi)如此薄弱真是天助我也！</p>

莫日根轉身回去與手下會合，將偵察到的情況講給大家聽，并進行了明確分工。按照后金軍營地薄弱的防衛(wèi)力量，他想改變計劃變?yōu)閺姽ィm然可以節(jié)省大量時間，可那樣會打草驚蛇引得敵軍大隊回援。因此他否決了這個想法。</p>

他決定還是按照楊林的辦法以智取為上。命甲隊與自己一起行動，先騙開營門干掉把守營門的敵兵，然后由丙隊負責把守控制營門；甲隊將和乙隊則分左右兩路突擊前進，搜索并消滅殘敵。盡可能為大隊人馬打開一條便利的通道。</p>

莫日根的作戰(zhàn)安排很合理，符合楊林在戰(zhàn)前提出的要求。甚至為了鼓舞士氣，他還特意起了個“爆菊行動”的名字。當然，“爆菊”這個詞也是出自楊林之口。</p>

就在行動之前天氣突變，小雪變成了大雪，而且還刮起了大風。吹的天地間雪霧彌漫，十幾步外已是看不清人影。</p>

莫日根心中又是大喜，暗道真是長生天相助，這場風雪正好可以掩護自己的行動。望著風雪中的敵營，他握了握腰間的戰(zhàn)刀，緊了緊身后的箭囊，以確保它們在戰(zhàn)斗中不會松懈掉落。然后又低頭吻了下脖子上的狼牙項鏈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