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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辟蹊徑

“邏輯閉環(huán)？什么意思？”周媚道。</p>

林小蘇道：“我的判斷跟你完全不一樣！戚宏忠，不是鬼眼老七，而且他此番出走之前留下的那些破綻，其實也不是破綻，而是刻意留下的煙幕彈！”</p>

“說說你的理由！”周媚心頭大跳……</p>

她剛才一番靈機觸動，自認(rèn)為觸發(fā)了多年積累的靈感，說完自己都激動了。</p>

但激動不過三秒，就被林小蘇潑了一盆涼水。</p>

林小蘇伸出手指：“我說兩點！其一，作為一個能將鳳城地下集團掌控于掌中的大佬，要想除掉一個對他們有威脅的人，有一百種辦法讓自己置身事外，決不可能僅僅為了我這么一個無名小卒，而逼得自己此生再也不能入大夏！”</p>

周媚眉頭微皺，一句話，她就感覺無言以對。</p>

是啊，這次操作本質(zhì)上是交換，以林小蘇之死，換他此生不能入大夏。</p>

如果他真是鬼眼老七，就這氣魄？</p>

跟一個無名小卒一換一？</p>

“其二，毒品行業(yè)天然就是敏感行業(yè)，能夠在這行業(yè)做下去的人，沒有一個不是人精，他們?nèi)粝腚[藏自己，也絕對不是我們兩個警察，花兩個小時就能找出這么多破綻的?！?lt;/p>

兩個理由，很有說服力。</p>

然而，沒有人知道，這其實不是真正的理由。</p>

真正的理由是，林小蘇通過唇語術(shù)，聽到的那句話，在這里邏輯閉環(huán)。</p>

他在汽車?yán)锿ㄟ^逆溯時空，追到的那個眼鏡男，就是戚宏忠，他告訴那個殺手一句匪夷所思的話：如果被抓，供出我！</p>

這句話，他一開始有點懵。</p>

現(xiàn)在他完全明白。</p>

這就是刻意的！</p>

他有意露出破綻，有意形成誤導(dǎo)，有意將警方視線引到他身上，讓他背著“鬼眼老七”的名頭遠(yuǎn)潛國外，給鳳城毒品組織解困。</p>

張大隊眼睛亮了……</p>

他也想到了另一個疑點，他們審訊兩個嫌疑人，幾乎沒費什么手腳，就從他們口中掏出了“鬼眼老七”，順利得有點出人意料。</p>

如果這是對方刻意所為，才說得通。</p>

周媚道：“那你說，他為什么要這樣做？”</p>

“很簡單，以他自己吸引我們的視線，換取鳳城地下集團的暫時安全，這就是象棋中的‘棄車保帥’！”</p>

張大隊心頭怦怦跳……</p>

他讀懂了林小蘇剛才第二個問題。</p>

如果警方將鬼眼老七鎖定為戚宏忠，在戚宏忠出境的前提下，所有針對鳳城的收網(wǎng)都必須停下來。</p>

他們要的就是警方停下來。</p>

他們也許已經(jīng)感覺到了危險，所以，用一個戚宏忠，來給他們爭取轉(zhuǎn)移的時間。</p>

如果沒有林小蘇的提醒，他還真的會中這個計。</p>

哪怕上級，也同樣會中計。</p>

因為這是辦案子最基本的規(guī)則。</p>

張大隊目光閃動：“把你想說的話，全部說出來！”</p>

林小蘇道：“如果將破案視為一場戰(zhàn)爭的話，就必須跳出對方預(yù)設(shè)的軌道，我們自己來把控戰(zhàn)爭的節(jié)奏與方向！我建議你們從另一個點上下點功夫?！?lt;/p>

“哪個點？”</p>

“資金流向！”</p>

資金流向？</p>

世間所有的罪惡交易，最終都會落腳在資金上，因為他們的目標(biāo)就是資金，所以，資金流向就是一條最真實的鏈條……</p>

“資金流向，我們當(dāng)然有關(guān)注！”周媚道：“以前擺在臺面上的資金流向，是這五虎上將，他們的財富增長速度太快，才引發(fā)了我們的警覺。但自從我們意識到，這五虎上將并不是這個組織真正的負(fù)責(zé)人之后，我們也就相信一定有另一條更隱秘，也更龐大的資金鏈條，可惜，我們找了很久，沒有找到這樣一根資金鏈?！?lt;/p>

這就是犯罪集團的常識了。</p>

犯罪集團不是為了“博愛”而成立的。</p>

它們是為了利益！</p>

五虎上將如果是集團的實際控制人，資金鏈最終到他們這里，也就完成了閉環(huán)。</p>

然而，他們不是！</p>

還有一個真正的掌控人！</p>

那個人才應(yīng)該得到更大的利益。</p>

這利益如何拿到，又是誰拿到？</p>

是警方最頭疼的問題……</p>

林小蘇托起了茶杯，目光微微閃動：“我們先順著看得見的線條追上一追，五虎上將的資金也是有流動的，這些資金又流向了何處？”</p>

“揮霍！”孫揚開口了：“這五人全都是窮奢極欲的代表人物，他們靠著不知是正是邪取得的巨額財富，大肆揮霍?！?lt;/p>

“怎么揮霍的？”</p>

孫揚道：“這個……細(xì)說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，反正是你能想到的所有揮霍方式他們都有，包養(yǎng)女人，花天酒地，購置豪車，裝修豪宅等等……”</p>

“籠統(tǒng)一說可不行！”林小蘇道：“或許你可以列一個清單，誰誰誰，做了什么，花了多少錢，花在什么地方，具體買了什么，包養(yǎng)了誰？包養(yǎng)過程中給了多少錢，這個被包養(yǎng)者，錢是怎么花的……全部整理成一張表格。”</p>

孫揚懵了：“這……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。”</p>

“與犯罪集團斗智斗勇，孫警官覺得簡單？”林小蘇道。</p>

“那當(dāng)然不簡單，但這件事情本身不是案件的主體方向……有這必要嗎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