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綢繆天災

綢繆天災</p>

一想到明年開始，要持續(xù)兩年的大旱災，劉封就忍不住牙根發(fā)酸。</p>

之前劉封遲遲不愿意進攻袁術，和劉備、魯肅、劉曄，陳登等人討論戰(zhàn)略方向問題的時候，始終強調先制江東，后取江北，其中根本原因就是這次持續(xù)兩年多的旱情。</p>

當時劉備只有徐州四個郡國，彭城等于是白地，糧食產量雖經過劉封不懈的屯田以及鼓勵桑農，下沉式管理而得到不小的增量。</p>

可這點糧食的增量在這場淮泗大旱面前，只能說是杯水車薪。</p>

劉封有救人之心，卻沒有救人之能，只能忍痛選擇放棄。</p>

可現(xiàn)在情況截然不同了，這一年多以來，徐州的屯田得到了更大的推動，收攏安置了數(shù)十萬流民。</p>

這些流民的稅賦貢獻幾乎抵得上百萬之眾。</p>

原因無非幾點，第一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，那就是沒有中間商。</p>

這些流民都是被徐州安置在彭城、下邳、東海等郡國中，這里有大片的無人區(qū)，有足夠的土地來安置他們，卻沒有當?shù)氐氖孔搴缽姷谋P剝。</p>

這樣一來，哪怕名義上的賦稅比起民戶來要沉重，可實際上他們的負擔反而更輕了。</p>

其次，這些流民中的管理者都是劉封挑選出來的人手，掌控在劉封手中，錢糧產出的數(shù)據(jù)真實且有效，無疑又少了一層剝削。</p>

最重要的是，這些流民能夠活到現(xiàn)在，絕大部分都是身強體壯的青年，是珍貴的勞動力，投資他們立刻就能得到回報，而且還是極其豐厚的。</p>

除去流民帶來的大量產出外，荊州和徐州的長江貿易也帶來了大量的糧食盈余。</p>

徐州出售的霜糖、雪鹽，咸魚、海帶、珍珠等等，都是利潤極高，銷路堅挺，而且市場廣泛的商品。</p>

尤其是霜糖、雪鹽這兩個拳頭產品，對于劉表來說是又愛又恨。</p>

這兩樣東西在給徐州帶去大量糧食的同時，也給劉表的私人府庫中送入了源源不斷的財貨。</p>

實際上當劉表得知劉備被天子拜為驃騎大將軍，并委以重任，都督徐、豫、揚三州事的時候，他就心生忌憚，想要斷絕糧食輸出了。</p>

可問題就在于，劉表想要斷絕糧食輸出，可他卻不舍得徐州的各項商品。</p>

偏偏徐州就只要糧食。</p>

當然了，徐州也不是其他東西全都不要，如果荊州愿意拿出鐵質甲胄、農具、器械、兵器、藥材、戰(zhàn)馬等重要戰(zhàn)略物資的話，徐州也愿意交換。</p>

可跟糧食比起來，上面所說的那些無疑更加重要。</p>

哪有為了糧食，而舍棄更為珍貴重要的東西的？</p>

這豈不就是舍本逐末了嗎？</p>

最后，看著源源不斷送入府庫的財貨珍寶，以及這些財貨能買到的甲胄軍械，奇珍異寶，劉表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斷了這條商路。</p>

其實，劉表也不是沒有嘗試過，他借口糧食不濟，想要壓一壓成交量。</p>

隨后他震驚的發(fā)現(xiàn)，他放棄掉的成交量，瞬間就讓蒯、黃兩家給吃了。</p>

這樣一來，劉表是又氣又急，卻也無可奈何。</p>

蒯家掌控了荊州上下的大小官吏，離開了蒯家的輔助，劉表就連收稅都要出問題。</p>

至于黃家，那就更不得了了。</p>

不論是從交情出發(fā)，還是從合作的時間上來看，黃家無疑都是后來者。</p>

在劉表入荊州之前，作為荊州土著的黃家和他之間的關系普通，并沒有深交。而且和蒯家、蔡家不一樣，黃家在朝廷中樞有自己的代言人，那就是黃琬。</p>

黃琬這個人其實相當厲害，而他的曾祖父更是名列二十四孝之一“扇枕溫衾”的黃香。</p>

黃香年方九歲時，便知事親之理，名播京師，號曰“天下無雙，江夏黃香”。</p>

這短短一句話，你就可以看出黃家當時的權勢有多牛逼了。</p>

一個九歲的孩童，給老爹打個扇子，暖個床被，居然能名揚洛陽，號為天下無雙。</p>

黃家在士族中的地位可見一斑，尤其在江夏的影響力，那更是根深蒂固，強的恐怖。</p>

因此，在劉表入襄陽之后，經蒯、蔡、龐三家的中介，也和黃家搭上了關系，當時為首的就是黃祖。</p>

黃祖不但射殺了孫堅，救了劉表的性命，此刻更是掌握了江夏大權，麾下水軍之強，幾為天下之最。</p>

長江水道都在黃家的掌控下，吃你點蛋糕，你敢吱聲嗎？</p>

更別說這蛋糕還是你自己嫌太膩味，主動讓出來的了。</p>

無奈，劉表只能吞下這份苦果，繼續(xù)保持著和徐州的交易。</p>

這也使得徐州的糧倉日益充盈，給了劉封更大的戰(zhàn)略空間。</p>

同時，劉備得以都督徐、豫、揚三州事，這就意味著劉備可以從江東和豫北收稅和抽調糧食了。</p>

如此之多的增量，給了劉封挽救淮泗百姓的信心。</p>

除此以外，其實廬江、九江這兩個郡國并不缺水。</p>

在九江郡中就有三個大湖，兩條支流，以及淮水和長江。</p>

這場橫掃淮泗，使得九江、九江、沛國南部和汝南南部的大旱，除了天災之外，也是人禍。</p>

劉封覺得只要依托這些大河大湖修繕水利，哪怕不能完全避免旱情，至少也能極大的緩解旱情和災情。</p>

淮泗地區(qū)人口百萬，土地肥沃，河流眾多，乃是膏腴之地。</p>

可經歷了這場大旱之后，淮泗變成了人間地獄，百萬以上的人口十不存一。</p>

曹操南下之后，又開始大搞拆遷，搬走數(shù)萬人，逼的剩下的數(shù)萬人南下投奔孫權。</p>

這膏腴之地的淮泗，就此變成了八百里無人區(qū)，也成了魏吳之間最大的一個主戰(zhàn)場。</p>

雙方在這里拉鋸了數(shù)十年之久，十萬人以上的戰(zhàn)爭就高達兩位數(shù)，堪稱三國之最。</p>

三國之中最耀眼的將星之一，大魏吳王孫仲謀，就是在這里奠定了他此威揚天下的聲名。</p>

孫家有長江作為依托，可以容許淮泗變成白地。</p>

可對于徐州來說，淮泗可就成了心腹之地，后方糧倉了。</p>

只要能夠撐過這一關，這兩郡立刻就能化為劉備父子的基業(yè)。</p>

要知道幾十年后的鄧艾在得到了司馬懿的全力支持后，僅在九江郡芍陂湖畔修建廣曹渠、百尺渠，渠通潁水、淮水，澆灌了二萬頃田地不說，還溝通了三百余里水運大道，簡直是事半功倍之效。</p>

更重要的是，這些田地年貢三百萬石糧食，雖然那是八二開的曹式屯田法，換了劉備這樣的仁厚人，只要有的選，是肯定不會收到這么重的。</p>

歷史上劉備在徐州、豫州和新野時候，稅率都是較為輕薄的，直到赤壁之后，沒了劉表的援助，軍隊又大規(guī)模擴張，這才開始加重了稅收。</p>

以劉備目前的稅收政策，如果以屯田制度來計算的話，這部分糧食應該能收入兩百萬石。如果是以民戶制度來計算的話，那會少上不少，恐怕只能收入一百多萬石。</p>

兩者之間要差上數(shù)十萬石。</p>

但不論是哪一種，都意味著徐州能多收上百萬石的糧食，數(shù)千萬錢的財帛，以及更多了百萬人口的人力資源。</p>

為了淮泗的百姓，為了劉家的基業(yè)，劉封愿意拼上一拼。</p>

其中劉封的一個很大的底氣，就是水車、翻車等水利設施的升級。</p>

在東漢時代，其實就已經有了簡陋版本的水車和翻車，但不論是功效還是性能，都遠遠不能和劉封拿出來的草稿相提并論。</p>

劉封拿出來的可是宋代大成版本的水車和翻車，使用了上了輪軸齒輪系統(tǒng)，而且還能連續(xù)接力使用。</p>

以兩個水車接力的情況下，引水落差甚至能達到四十丈。</p>

而且在研發(fā)的過程中，劉封還強調的希望能便于組裝，以及零件盡量同模化，做到基礎版的零件通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