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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發(fā)上坐著的三人，聽到門口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，不由地相視一眼，啞然失笑。</p>

他們明白秦明這是有意，給他們創(chuàng)造單獨說話的機會，并借此隱晦地表明，他不想摻和進這場世家之間的爭斗。</p>

長孫皇后猶豫再三，輕啟朱唇道：</p>

“陛下，妾身出去走走。”</p>

言罷，她緩緩起身，領著月嬋等人，出了辦公室的大門。</p>

待到房門再次關(guān)上，辦公室內(nèi)就只剩下了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兩人。</p>

李世民收斂了所有表情，那雙深邃的眼眸，死死地盯著長孫無忌，開門見山地問道：</p>

“輔機，你覺得昨晚的事，哪家嫌疑最大？”</p>

“是崔家，還是盧家？亦或是兩家的合謀？”</p>

面對李世民犀利的眼神，長孫無忌平靜地與其對視，表現(xiàn)得極為坦然。</p>

他沉吟片刻，深吸一口氣，緩緩開口：</p>

“回稟陛下，昨晚臣府上的夜襲，是臣安排人做的。”</p>

李世民聞言挑了挑眉毛，臉上并未露出驚訝的表情，似乎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意外。</p>

沉默半晌，李世民喟嘆一聲，輕聲問道：</p>

“為何？”</p>

長孫無忌聞言雙目微微泛紅，緊接著他露出一抹苦笑，緩緩道：</p>

“為了穩(wěn)固大唐江山，也為了家族的延續(xù)?！?lt;/p>

李世民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。</p>

然而，不等他開口再問，卻聽長孫無忌話鋒一轉(zhuǎn)，反問道：</p>

“陛下有意整飭豪強大族，澄清玉宇，穩(wěn)固社稷之基，對嗎？”</p>

李世民聞言，目光變得深邃。</p>

他沒有直接回答長孫無忌的問題，而是以一種復雜的眼神審視著這位多年來的肱股之臣。</p>

良久，李世民輕輕點頭，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決絕：</p>

“輔機，你我皆知，世家之權(quán)重，猶如懸劍于頂，非削不足以安邦定國。”</p>

“朕之心意，你應知曉?！?lt;/p>

長孫無忌聞言，神色凝重，他緩緩點頭，表示理解李世民的決心與苦衷。</p>

“陛下所慮極是。家族之私與國家大義，臣分得清?！?lt;/p>

言罷，長孫無忌緩緩起身，朝李世民深施一禮，虔誠道：</p>

“臣長孫無忌，愿為陛下馬前卒，披荊斬棘，蕩滌世間腌臜，還大唐一片清明?！?lt;/p>

李世民聽著長孫無忌擲地有聲的話語，恍惚間感覺又回到了玄武門之變前的那一夜。</p>

心中涌動著復雜的情緒，既有感動，又有愧疚。</p>

因為他知道，長孫無忌走到今天這一步，跟自己，以及自己那已經(jīng)退位讓賢的父皇，有很大關(guān)系。</p>

但，如今棋局已開，雙方皆已落子，哪怕他心存不忍與愧疚，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。</p>

李世民沉默片刻，最終還是輕嘆一聲。</p>

他緩緩起身，親手將長孫無忌扶起，聲音里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溫情與堅定：</p>

“輔機....”</p>

李世民輕聲喚道，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</p>

“你的忠誠與犧牲，朕銘記于心。此番變革，艱難險阻自不必說，但有你這樣的臣子同行，朕心甚慰?！?lt;/p>

.......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