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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氣真的有這么熱嗎？真澄吃掉最后一口雪糕，下意識地拿起旁邊的玻璃杯，才發(fā)現(xiàn)是空的。</p>

耳邊聽到少女清澈的聲音，和海潮聲一起傳來：</p>

“我從來不會去期待別人?！?lt;/p>

“同樣，我也害怕被別人期待，所以一直與旁人保持距離?！?lt;/p>

不想依賴和珍視任何人，是因為害怕他們終有一天，會從自己身邊離開——因為自己的「特別」而擅自期待，靠近自己，卻在交往的過程中發(fā)覺自己軟弱的一面，失望離開。</p>

凜音不想發(fā)生這樣的事。</p>

于是干脆就不去期待就好了。</p>

“可你現(xiàn)在把我夸得天花亂墜的話，我不就只能……”她說著嘆了口氣。</p>

真澄不解：“只能什么？”</p>

“……沒什么。”</p>

凜音如脫力一般輕輕地開口，沒敢看真澄，她怕自己的心思會從眼中透露。</p>

（不就只能回應你的期待了嗎。）</p>

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，真澄正想追問，卻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。</p>

“……我回來了?！?lt;/p>

摘下遮陽的草帽，海月出現(xiàn)在店里，眉眼帶笑。</p>

“心情很好嘛，看到水母了？”真澄問道。</p>

“嗯?！?lt;/p>

她淺淺點頭，拿起裝在防水袋里的手機，打開相冊里的視頻，點擊播放。</p>

一只通體透明的野生水母，正在午后陽光的映照下，隨著波浪搖曳，漂浮。</p>

“第一次……看到野生水母……”</p>

大概是歡喜難抑，青藍色的瞳孔晶晶亮亮，像映著星空的海面，也像因海面而底色湛藍的星空。</p>

“這樣啊?！?lt;/p>

真澄點了一下頭，為她高興道：“真是不錯的體驗?！?lt;/p>

目光從手機屏幕上離開后，他緊接著注意到海月沾上泥沙的牛仔褲褲腿，輕輕皺眉：“怎么弄的？”</p>

“水母旁邊的沙子……會下沉……沒注意……就摔到了……”</p>

“不是跟你說要小心了嗎?！泵碱^皺得更深了，真澄關切問道：“沒受傷吧？”</p>

“沒?！?lt;/p>

海月安靜搖頭，目光躲閃，表現(xiàn)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。</p>

“別誤會?！闭娉问嬲姑济?，放軟語氣說：“我沒在生氣?！?lt;/p>

“嗯?！?lt;/p>

海月簡單回應了聲。</p>

“不過……腳上都是沙子……有點難受。”</p>

剛才在沙灘上走了一路，又踩進海水里摔倒，黏糊糊的細沙塞進趾縫里，感覺很不舒服。</p>

“從那邊走過來，應該有沖腳的水池吧？”</p>

“嗯，但是人好多……要排隊……”</p>

“畢竟是公共的?！?lt;/p>

真澄想了想，說：“我?guī)闳T工的水池好了?！?lt;/p>

“你的拖鞋呢？”</p>

“那邊。”</p>

海月的沙灘拖鞋是人字拖的款式，底部有防滑的紋路，鞋面貼合足弓的形狀，鞋跟很厚，的確不適合下水。</p>

他抓住夾腳的鞋帶部分，將拖鞋拎在手中，柔軟的水色布料上有著可愛的水母印花。</p>

拎在手里還挺重的。</p>

“我們走吧。”</p>

海之家的后面，有著供員工使用的一個小水池，當然也對游客開放，只是要收費，而且因為海之家的員工基本都在店里活動，所以很少使用。</p>

兩個人來到這里，周圍一個人也沒有。</p>

海月赤著腳走進水池，擰開水龍頭，先抬起左腳湊到水流下，五根晶瑩的腳趾搓了搓，清理趾間的細沙。</p>

“真澄……”</p>

“怎么了？”</p>

“幫幫我……”</p>

“自己一個人……辦不到……”</p>

“喔。”</p>

是沒法單腳站穩(wěn)吧。</p>

真澄應了一聲，把手里拎著的沙灘拖鞋在一邊放好后，走近，讓海月將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，保持身體平衡。</p>

結果水母少女把半邊身子的重量都靠了過來。</p>

“幫我洗……”</p>

“原來是這個幫法啊?！闭娉螄@息。</p>

“真澄……不喜歡嗎？”</p>

海月眨了眨眼：“我聽麻美說……這對真澄算是獎勵……”</p>

“別信她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?！?lt;/p>

真澄傷腦筋似的嘆了口氣，伸手握住了少女雪白的纖足，肌膚軟綿綿的，骨骼勻稱。</p>

“唔?！?lt;/p>

海月發(fā)出一聲淺淺的嚶嚀。</p>

“好癢?！?lt;/p>

差點忘了，她之前說過自己的皮膚很敏感來著。</p>

“要不還是你自己洗吧。”</p>

“別……”海月臉上流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，哀求道：“我會努力忍耐……”</p>

“所以……拜托不要停下來……”</p>

“你先等下，我知道了?！?lt;/p>

總覺得這臺詞有點奇怪。</p>

真澄用手掌托起她的足底，讓水流淌過弧線優(yōu)美的腳背，玲瓏可愛的足趾，仔細清洗黏在肌膚縫隙的細沙。</p>

少女在此期間，一直發(fā)出讓人容易誤會的聲音。</p>

“你忍著點，我可不想在這片海灘上流出奇怪的傳聞?！?lt;/p>

“嗚……我知道……”</p>

海月捂著嘴巴，偶爾從唇齒間，流泄出幾句輕柔般如雛燕羽毛般，支離破碎的聲音，似乎忍耐得相當辛苦。</p>

總算將兩只腳都清洗干凈，少女將水盈盈的裸足穿進人字拖里，白嫩的臉頰泛著紅暈。</p>

“謝謝……真澄……”</p>

“沒事，回店里繼續(xù)準備營業(yè)吧。”</p>

真澄將水龍頭擰緊。</p>

“嗯。”</p>

她軟綿綿地應了一聲。</p>

只是一回到店里，海月便渾身無力地坐到了椅子上，放松下來的臉龐，看起來有點像水豚。</p>

“好累……沒力氣了……”</p>

“不至于這么沒干勁吧。”真澄吐槽。</p>

少女囁嚅嘴唇，似乎在喃喃自語些什么。</p>

“你說什么？”</p>

真澄把耳朵湊近過去。</p>

“海鷗的叫聲……像貓一樣……”</p>

“這是什么形容？”</p>

真澄搖搖頭，耳朵不經(jīng)意間捕捉到海鷗的叫聲。</p>

“等一下，真的很像貓?！?lt;/p>

聲音似乎離得很近，不是自天空傳來，好像就在身邊。</p>

“是真的貓?！?lt;/p>

旁邊，凜音發(fā)出壓抑的呼聲，小心翼翼地蹲下身，湊近。</p>

一只橘貓慵懶地邁著步子，大搖大擺地出現(xiàn)在「繁星」店面前的海灘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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