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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蠻，我們還是朋友

“其實(shí)，公子若是喜歡上阿蠻，也算是爭(zhēng)人之常情吧？”</p>

姜柔的聲音又低了些，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委屈。</p>

“只是……阿蠻畢竟是孩子的生母，我總擔(dān)心……孩子若是有生母在身邊，就會(huì)與我生分……”</p>

她頓了頓，又連忙補(bǔ)充：“公子莫怪我多心。阿亞是我的陪嫁丫鬟，將來也是要給公子做侍妾的。沒了阿蠻，往后有阿亞陪著，也一樣的。我不是那等小氣善妒之人……”</p>

“都依公主的意思?！?lt;/p>

裴玄打斷她，語氣淡淡，聽不出喜怒。</p>

姜柔聽了這話，才松了口氣，唇邊漾開淺淺的笑意。</p>

*</p>

東宮里。</p>

阿亞被兩個(gè)小內(nèi)侍抬了回來。</p>

她軟軟地癱在榻上，氣若游絲，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了。</p>

阿蠻坐在榻旁，看著她這副模樣。想著從前她總是仗著是公主陪嫁，那般耀武揚(yáng)威，欺負(fù)人的模樣。</p>

如今倒好，半點(diǎn)氣焰也無，只剩這副奄奄一息的老實(shí)相。</p>

她的嘴唇泛白，翕動(dòng)著，似乎在說什么。</p>

阿蠻俯下身湊近她的唇邊，聽她說話。</p>

“阿亞，你可要喝水？”</p>

阿亞慘白著一張臉，艱難地“唔”了一聲，算是應(yīng)了。</p>

阿蠻趕緊起身倒了杯溫水，小心翼翼扶起她，用手帕墊著她的脖頸，一點(diǎn)點(diǎn)將水喂進(jìn)她嘴里。</p>

幾滴水珠滑過干涸的唇瓣，落進(jìn)喉嚨。</p>

阿亞那雙眼緊閉的眼，竟緩緩掀開一條縫。</p>

她好似又活了過來。</p>

阿亞看著阿蠻：“聽說……是你求情了？”</p>

她咳了兩聲，繼續(xù)道：“你為何要求情？你若是死了，你不是正好嗎？省得我日日礙你的眼。”</p>

阿蠻沒說話，只是靜靜地看著她，眼底沒什么情緒。</p>

阿亞卻忽然哭了。</p>

像個(gè)孩子那般，不顧一切的哭了。</p>

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，洇濕了鬢角的發(fā)絲。</p>

“怎么哭了？”</p>

阿蠻伸手，想替她拭淚。</p>

“疼?！?lt;/p>

阿亞哽咽著，淚水越涌越兇。</p>

“哪里疼？我替你揉揉?！?lt;/p>

“渾身都疼啊！我明明什么都沒做啊。就因?yàn)槲沂枪鞯逆九?，就該遭這種罪嗎？你也是公主身邊來的，為何偏偏你就沒事？憑什么……”</p>

“公子從我身邊經(jīng)過，連眼皮都沒抬一下，我就在那里被吊著，看著他就直直沖進(jìn)了殿里?！?lt;/p>

阿亞的聲音抖得厲害，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，順著下頜往下掉。</p>

“后來瞧見他拉著你往外走，還是沒有看我。一眼都沒有。真的，一眼都沒有。”</p>

她吸了吸鼻子，胸口劇烈起伏著。</p>

“那一刻我真覺得，自己要死在那兒了。被吊在那棵樹上，冷風(fēng)刮得骨頭縫都疼，喊破了嗓子也沒人應(yīng)……”</p>

阿亞望著帳頂，眼神有些恍惚：“再后來，他們突然放我下來了。他們說，是你先求了王后，又去求了公子……”</p>

阿亞雙目泛紅，眼淚流得更兇。</p>

“阿蠻啊……”</p>

阿蠻伸手替她拭去頰邊的淚，聲音很輕：“阿亞，我不希望你出事?！?lt;/p>

阿亞怔怔地看著阿蠻。</p>

一片茫然，隨后又漸漸被一種復(fù)雜難言的情緒取代。</p>

阿蠻溫柔地笑，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：“沒事了，都過去了。我們都要好好的?！?lt;/p>

她頓了頓，目光沉靜地看著阿亞：“東宮里的事，不管是你知道的，還是我知道的，都得爛在肚子里。你要記著，我也要記著。你可明白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