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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也是第一次

白蓮燈落進(jìn)河里，阿蠻看著燈底的花影在波心漾開。</p>

越飄越遠(yuǎn)，遠(yuǎn)離了岸邊。</p>

滿河星燈，滿天星河。</p>

天在水，水浮天。</p>

一時間，她分不清哪一粒是燈，哪一粒是星。</p>

裴玄的下巴抵著她發(fā)頂，手臂卻未松開。</p>

“從前在魏宮，沒人帶你放過燈？”</p>

河風(fēng)突然卷起她的鬢發(fā)，纏上他玄袍的系帶。</p>

阿蠻望著漂遠(yuǎn)的白蓮燈，燭火在他瞳孔里明明滅滅。</p>

裴玄看著她，他在等她的回答。</p>

阿蠻轉(zhuǎn)頭，撞進(jìn)他的眼睛。</p>

“不曾。奴是第一次見?！?lt;/p>

“孤也是第一次?！?lt;/p>

裴玄沒說謊，從前他從來沒有放過花燈，他甚至從來不相信神明，他想要的，從來都是靠自己爭取。</p>

可，他這一次還是做了，信了。</p>

鬼使神差的。</p>

真有意思，他自己也說不出，為什么會如此。</p>

“公子，我們要回去了。”</p>

“不急?！?lt;/p>

阿蠻不解看向他，此刻她的瞳孔里只有他。</p>

裴玄喉結(jié)滾動，他想告訴她，別這樣看著男人，否則……會很危險。</p>

“孤帶你去個地方。”</p>

阿蠻用力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，她是奴婢，她又有什么資格拒絕他的要求呢。</p>

裴玄松開她腰肢上的手，只是松開后，他卻不自覺摩挲著手指，好似還不習(xí)慣就這么空了。</p>

二人來到一處碼頭，那里停著一輛烏篷船。</p>

船夫早已經(jīng)等候多時，裴玄親自上前說了幾句。船夫便將船交于他后離去。</p>

阿蠻站在原地等著。</p>

就聽到竹若道：“公子一早就命人準(zhǔn)備的，倒是便宜你了?！?lt;/p>

阿蠻一頓，她便明白竹若的話。他的意思，自己是沾了姜柔的光。</p>

這一切都是裴玄為了姜柔準(zhǔn)備的。</p>

裴玄淡聲道：“上船?！?lt;/p>

阿蠻垂眸，可她始終畏水，還在猶豫。</p>

裴玄主動伸出了手，“別怕?！?lt;/p>

見阿蠻遲遲不動，裴玄一把環(huán)住她的腰肢將他她抱上了船。</p>

她的臉頰已悄然泛紅。</p>

小船搖曳在波光粼粼的湖面。</p>

這個時間，四周已然沒了人。</p>

裴玄撐桿，船兒朝著湖中央去了。行了一段路，這里的景色與方才的繁華截然不同。</p>

阿蠻抬頭看到點(diǎn)點(diǎn)繁星。</p>

遠(yuǎn)處，是茫茫荷燈。</p>

交相輝映。</p>

船緩緩?fù)Ａ?，就這么飄在湖中央。</p>

世界仿佛這一刻都安靜了。</p>

“你穿那身襦裙很漂亮?！?lt;/p>

阿蠻微微一愣，她知道裴玄說的是扶風(fēng)穿的那木槿色的襦裙。</p>

她不知道裴玄這話是真是假，是在可憐她？還是這只是男人的情話？</p>

可她清楚記得，裴玄口中的那句“不及公主”。</p>

其實(shí)，裴玄自己都不明白，此刻，他怎么就說出了心里話。</p>

阿蠻的確很漂亮。</p>

且美而不自知。</p>

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，“可想進(jìn)船艙看看？”</p>

阿蠻嬌羞地點(diǎn)頭，跟著他的步子，走了進(jìn)去。</p>

船艙內(nèi)有一張小幾，上擺放著各式糕點(diǎn)，新鮮瓜果，還有荷花酒。除了那酒，其他都是阿蠻愛吃的。</p>

她心中一酸。</p>

像裴玄這樣的人，天之驕子，金尊玉貴，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子費(fèi)心思。</p>

裴玄對姜柔還真是無微不至的溫柔。</p>

姜柔沒來，他就喊她來，還真是不浪費(fèi)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