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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赤著腳，順著長廊，一路奔跑。</p>

這條路她很是熟稔，她曾經(jīng)走過無數(shù)次。</p>

可今日怎么也走不完。</p>

阿蠻喘著粗氣，看向前方，居然望不到盡頭。</p>

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，她回頭，那人沖向她，揮刀而下。</p>

“不要！”</p>

這一聲驚呼，阿蠻驚醒，額頭正撞上阿桃探來的掌心。</p>

“阿蠻，你可算是醒了?！卑⑻已劾锏慕棺茙缀跻绯鰜?。</p>

“蘭湯都快涼透了，再泡該受寒了?！?lt;/p>

阿蠻意識渙散，一時間還沒有回神，任由阿桃將干巾裹上肩頭。</p>

看著她牙齒卻止不住地打顫，阿桃心疼地將她攬進懷里。</p>

“阿蠻，你又夢魘了？這夢都纏著你多少年了……”</p>

阿蠻心神不安，埋進對方肩窩，小聲啜泣。</p>

待她擦干身子，換上干凈的寢衣，阿桃替她絞干頭發(fā)，阿蠻的心緒也平復了。</p>

“我今日要給公主守夜，不能來陪你了。你早些歇著?！?lt;/p>

阿桃替阿蠻掖好被角，聽著阿蠻呼吸漸勻，阿桃才吹滅燭火，悄然關(guān)上了門。</p>

睡夢中，阿蠻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，她睫毛顫了顫，瞇眼望去，只見阿亞正在翻她的東西。</p>

“你干什么？”</p>

阿亞被這一聲呵斥嚇了跳：“哎呀！你想嚇死誰！”</p>

阿蠻盯著她攥在掌心的荷包。她幾步上前，劈手奪回：“這是我的?！?lt;/p>

冷不防被搶，阿亞踉蹌著后退半步，目光死死釘在那鼓囊囊的荷包上。</p>

“你哪里來的那么多燕明刀？”</p>

“這與你無關(guān)。”</p>

“是不是你偷的？你若不交出來，我可要告訴公主去！”</p>

阿蠻盯著阿亞，這眼神讓她后頸發(fā)毛。</p>

從前那個任人搓圓捏扁的軟柿子，此刻病著反倒像換了副骨頭，眼尾猩紅得嚇人。</p>

當即阿亞呵斥道：“你鬼上身啊，敢這么瞪我？”</p>

說著她一把將荷包搶了過去。</p>

“哐當”一聲響，阿蠻執(zhí)起桌上的青瓷茶碗，砸在桌角迸成碎片。</p>

她捏著半片鋒利的瓷片抵住阿亞頸側(cè)：“還給我?！?lt;/p>

一字一頓，字字清晰。</p>

冰涼的瓷刃貼上皮膚，阿亞臉上瞬間血色全無，她強裝鎮(zhèn)定，將荷包丟到桌上：“給你就給你?！?lt;/p>

阿蠻去拿荷包的時候，阿亞連滾帶爬地退到門邊，撕破嗓子喊著：“你別神氣，我這就去告訴公主。”</p>

阿蠻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，手心已經(jīng)被瓷片割破，溫熱的血順著紋路蜿蜒而下，她卻渾然不覺得疼。</p>

……</p>

轉(zhuǎn)日，阿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。她費力地睜開紅腫的雙眼，起身去開門。</p>

來人不是別人，正是阿桃，只見她神色慌張。</p>

“阿桃，怎么了？”</p>

“阿蠻，南風出事了！”</p>

阿蠻聽聞，剎那間清醒，急切問道：“究竟出了何事？快講啊！”</p>

阿桃喘著粗氣，卻見到阿蠻手心受了傷。</p>

“你手怎么了？”她指尖發(fā)顫，想碰又不敢碰。</p>

阿蠻順著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，她搖了搖頭：“我不記得怎么弄傷的了?！?lt;/p>

她反手抓住阿桃的胳膊：“你別管這些，你快點告訴我，南風到底出什么事了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