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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樹果子

午飯后，在校長的號召下，開展了一場勞動競賽，同學們一下振奮起來，一邊干一邊唱起了《我是公社小社員》，玉軍所在的田間，在班長的帶領(lǐng)下，還唱出了新花樣——</p>

班長：我是公社小社員來,</p>

眾人合：嗨，小社員來！</p>

班長：手拿小鐮刀呀，身背小竹籃來。</p>

眾人合：嗨，身背小竹籃來……</p>

整個天野，到處都是歡聲笑語，歌聲嘹亮，勞動現(xiàn)場成了歡樂的海洋。</p>

玉軍被這熱烈的場面和氛圍所感染，越干越起勁，可能由于用力過猛，鐮刀一下子觸到左小腿，鮮血直流，他抓了一把土摁在傷口處。沒一會，土被鮮血染紅，繼續(xù)向外流血，他坐下來，用麥秸稈把傷口上下捆起來，還是不行。</p>

這時，楊老師走過來，用麥把子把他的腿抬高，又用毛巾清洗了傷口，再用毛巾壓住傷口，最后止住了血。</p>

一天的勞動結(jié)束了，玉軍雖然沒有見到姐姐，但他仍然覺得很開心，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壯觀熱烈的勞動場面，同學們是那么高興、那么興奮。</p>

回到家中，太陽已經(jīng)落山了，母親正在洗菜，準備做晚飯。</p>

家中斷糧已經(jīng)好幾天了，發(fā)福見玉強干活時明顯體力不支，他覺得再這么下去，人會拖垮的，可自己家中糧食也不多了，便和慶英商量，借給彩云兩升高粱面。</p>

晚飯的野菜里放了一些高粱面，就成了菜糊糊，吃起來就感覺舒服多了，畢竟里面有了糧食。</p>

有翠正在坐月子，孩子需要吃奶，她的晚飯，彩云單獨做。在野菜里放了兩條小鯽魚，還放了十幾根掛面。這是她養(yǎng)父帶來的，馬上也要用完了。魚是玉強抓的，現(xiàn)在抓魚太難了，水塘中的魚都快絕了，沒有糧食的人們總希望能在水中抓到一點魚蝦，補充營養(yǎng)。</p>

家中的柴火最多還能夠做兩頓飯，隊里正是農(nóng)忙季節(jié)，除非有病等特殊情況，一律不許請假。好在玉軍從明天開始，學校正式放忙假，可以幫助家里干些活。</p>

第二天早上，玉軍帶著竹籃、鏟子、鐮刀和麻繩，到西山去挖野菜、拾柴。</p>

他從西山水庫到柴洼子和河兒灘，這里的野菜都被挖光了，山上也找不到枯朽的樹枝和其它柴火。</p>

他連著翻越兩座山，來到牯牛山下，發(fā)現(xiàn)小溪旁有薺菜、馬齒菜和刺兒菜等，他感到很興奮，不到一個小時，就挖了半籃子。</p>

他又拿著鐮刀，到山上去偵查一番，發(fā)現(xiàn)這里還真有一些枯樹枝、藤條和手指粗的枯青蒿桿，他就像發(fā)現(xiàn)了寶貝一樣，一點一點地開始收集。</p>

突然,他聽見一陣鳥兒歡快而清脆的鳴叫聲，聞聲尋去，發(fā)現(xiàn)了許多桑樹，樹上還有一些桑樹果子，一些鳥兒正在爭相啄食。</p>

鳥兒的歡叫聲，時而一點一點，時而一串一串，時而獨吟，時而合鳴，悅耳動聽。</p>

它們時不時在地上和樹枝間穿梭，在枝葉間跳過來、滑過去，像蕩漾的音符，身姿優(yōu)美地起起落落，追逐嬉戲。</p>

玉軍被這美景迷住了，他不忍心打擾它們，便悄悄地離去。</p>

在山間的另一側(cè)，玉軍又發(fā)現(xiàn)幾顆桑樹，樹上掛著一串串已經(jīng)熟透的紫黑色的桑樹果子，在那油綠發(fā)亮的桑葉間微微顫悠，他嗅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香甜氣息。</p>

這些果子從枝條的底部開始一直掛到樹梢，微風襲來便在枝葉間搖曳，感覺那么誘人。</p>

他立即摘了一個，塞到嘴里，吃著還真甜。</p>

這幾棵桑樹，不知什么原因，沒有被鳥兒發(fā)現(xiàn)，樹上的果子都很完整，他立即跑到山下，把竹籃子拿上來，開始采摘。</p>

這時，他感到了個子矮小的劣勢，稍微高一點的樹枝，他都夠不著，但他善于揚長避短，發(fā)揮自己的優(yōu)勢。</p>

他把竹籃掛在樹枝上，開始爬樹。別看他個子矮小，可爬樹很利索，“蹭蹭蹭”地上了桑樹，站在枝丫處一手抓著樹枝，一手采摘紫黑色的果子，然后投入竹籃中。</p>

快晌午時，玉軍覺得肚子有點餓了，他看了看籃子中的桑樹果子，估計至少有六七斤了，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，都成了紫色，便從樹上下來，回到山腳下。</p>

他取了一些桑樹果子，在小溪中洗了洗，吃了起來，一口氣吃了一斤多，這就是他的午餐。</p>

小溪的水清澈見底，玉軍看見水中的他，嘴唇全是紫的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，洗干凈后，又去挖野菜和拾柴。</p>

玉軍覺得時間不早了，該返回了，他把繩子一頭捆住干柴，另一頭拴在竹籃上，然后搭在肩上，柴在后背，竹籃子在胸前，興高采烈地開始返程。</p>

干柴大約有二十多斤，籃子里的野菜和桑樹果子一共有十幾斤，總共也就四十斤左右。</p>

一開始感覺比較輕松，翻過一個山頭后，他覺得這東西至少重了一倍，而且越來越重，肩部壓得很疼，他從右肩換到左肩，又從左肩換到右肩，咬牙堅持著，堅持就是勝利，他一直在鼓勵自己。</p>

等到翻越第二個山頭時，肩部疼得實在受不了，他就放下來休息一會。眼見太陽就要落山了，他怕跟狼撞上，便脫下上衣，墊在肩部繼續(xù)前行。</p>

來到河兒灘時，被林管站的護林員截住，進行一番盤查后，覺得他背的柴火確實是枯死腐朽的樹枝，就沒有為難他，順利放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