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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高深的表情，風干人頭有一些失望，他的內心，還是有一點希望被人認可的：</p>

“算了，我就知道。長江后浪推前浪，我都‘死’在這里這么多年了，外人早把我遺忘了。</p>

“異常生物對策科，大概率也已經(jīng)滅亡了。更不可能有人會記得我。</p>

“你們那個時代，沒有對策科的幫助，有沒有毀滅？還是說，人類文明新成立了對抗怪談的組織？”</p>

聽到名為黃淮的風干人頭的話語，高深再次一愣。</p>

這顆漂浮在黑暗空間中的人頭，說出太多令自己驚訝的信息了。</p>

他道：</p>

“異常生物對策科……并沒有滅亡。</p>

“人類對抗怪談的主力，仍然是他們。</p>

“您，生前和對策科是什么關系。又為什么變成了現(xiàn)在這副模樣樣，生不生死不死？”</p>

在聽到，外面的世界“異常生物對策科”沒有滅亡這一消息，高深抓著的人頭長長舒了一口氣。顯然，雙方都對對方給出的信息異常吃驚。</p>

不知道是否是錯覺，在昏暗之中，高深隱隱看到，風干人頭的眼角有晶瑩淚痕。</p>

“我說，你能不能別像是提著塑料袋一樣抓著我？</p>

“雖然我只剩下一顆頭了，但是這樣真的很不尊重頭?！?lt;/p>

在黃淮的抗議下，高深只好抓著他后腦勺僅剩不多的頭發(fā)，讓雙方漂流的軌道同步。才不至于在這片黑暗空間失聯(lián)。</p>

黃淮繼續(xù)說道：</p>

“我是異常生物對策科，第六任部長，黃淮。</p>

“說來也是慚愧，我可能是對策科歷史上最無能的部長之一。</p>

“第三任部長王志軍死后，整個對策科迎來了史無前例的混亂?！祟惽宄媱澪瘑T會’不斷對我們展開暗殺，各種a級別、s級別的怪談事件激增。我只上任了不到短短三個月時間，就戰(zhàn)死。</p>

“我的兩個前任，一個上任了四個月不到，另一個堅持了接近半年……所以，在后來人進入紅衣柜之后，我才會問你，對策科滅亡了沒有。”</p>

高深繼續(xù)追問道：</p>

“您是為什么會被困入這片黑暗空間，又是如何維持著現(xiàn)在這副樣子，仍然不死的？”</p>

風干人頭：</p>

“之所以我怎么樣都死不掉……是另一起怪談事件。</p>

“那玩意叫做‘恐怖作家手’，它預言了一份死亡順序。我將會死在一個叫做羊枯的隊長之后，只要那個羊枯在外面不死，無論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會死。</p>

“哪怕只剩下一個頭，變成現(xiàn)在這副鬼樣子?！?lt;/p>

“早知道，還不如直接死在這里呢?！?lt;/p>

羊枯，又是羊枯。</p>

很明顯，在進入鐘樓交到林虹鹿手中的“恐怖作家手”，羊枯之前就使用過了，發(fā)現(xiàn)了其“必須按照死亡順序”的bug。</p>

某種意義上來說，他成功卡住了死神的bug。黃淮成了永生的另類受害者。</p>

怖手，也一定設下了許多陷阱，想要殺死羊枯。只不過羊枯實在是太牛B，到現(xiàn)在都賴著不死。羊枯不死，黃淮也不能死。</p>

關于高深的第二個問題，黃淮繼續(xù)回答：</p>

“我之所以會來到這里么……</p>

“先是在處理一起怪談事件中，和埋伏的‘人類清除計劃委員會’中的十戒交手，身受重傷。在返回博物館地下十層的時候，受到了這座奇怪衣柜的偷襲，被吞噬到了這里。</p>

“總共在任，沒超過三個月，是所有部長之中最短的。慚愧慚愧?！?lt;/p>

沒想到，這一位，在黑暗空間中飄泊了這么久，還是這么樂觀。</p>

要是換做其他人，說不定早就瘋掉了。</p>

偷襲他的紅衣柜……又是一個“死”在紅衣柜之下的部長，好家伙，羊枯這是干掉了對策科多少部長，才終于如愿以償?shù)腔衔弧?lt;/p>

高深忍不住提醒他道：</p>

“您有沒有懷疑過一件事情，當初王志軍死的時候，處理的是紅衣柜事件，唯一的幸存者就是羊枯。</p>

“您作為第六任部長，同樣‘死’在紅衣柜之中，身邊的隊長也是羊枯。這兩件事情，會不會有什么巧合？”</p>

能做到部長這個級別的，沒有一個腦子蠢得。高深稍加暗示一下，相信黃淮很快就能明白兩件事情的關聯(lián)。</p>

可是，黃淮接下去的一句話，再次讓高深處于大腦宕機狀態(tài)：</p>

“你在說什么，小伙子，我怎么沒有聽懂。</p>

“我開始懷疑，你到底是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類，從外面世界進來的……還是說，我在這里一個人漂流了太久，都產(chǎn)生幻覺了？”</p>

黃淮：</p>

“王志軍部長，當初在博物館——那件名字都不能提的事件之中，親自帶隊進入污染區(qū)，結果全隊死于多余的人事件。并且，他的老婆、孩子，也同時遭受到了怪談的污染，一起死亡。</p>

“我對這件事情記得非常清楚。因為當時作為隊長的我，和其他隊長第二批支援到，強行封閉了污染源。</p>

“我親眼看到了王志軍的尸體……對策科高層死亡超過一半，這也導致了新生代徹底斷層。像是我這樣的膿包，也不得不坐上了部長的位置。</p>

“你所說的——王志軍死于紅衣柜事件，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段往事存在過。</p>

“不知道你是從哪里了解的這段歷史，我很懷疑，如果你不是我的幻覺，你的認知是不是被什么怪談事件污染了?！?lt;/p>

黃淮口中的“歷史”，和怪談論壇王志軍口中的“歷史”，在這一刻，出現(xiàn)了不可調和的重大分歧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