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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 我的師尊

修行之人，大多都在意因果與誓言。</p>

宋承瑾也不例外。</p>

無奈之下，他只好解釋道：“阿姐并非我的親生姐姐，她……是我一個遠房表姑的女兒?！?lt;/p>

楚玉來了興趣：“你們在族譜上的三代內嗎？”</p>

宋承瑾的臉紅紅白白，似被戳中了某個隱秘著的心事，半晌才猶豫著搖了搖頭。</p>

哦，那就沒什么意思了。</p>

楚玉深表遺憾。</p>

如果有某種禁忌關系的加持，還算有點刺激。</p>

她早就知道男主的底細，隨行的執(zhí)事長老們倒沒覺得親姐姐和遠房表姐有什么區(qū)別——總歸不是邪魔便好。</p>

墻上燭火明明滅滅，漆黑的伐罪之水又將光線進一步吞噬，整座水牢幽深而又昏暗。</p>

相距太遠，也就沒人注意到仙君的表情。</p>

殷晚辭凝望著舉手起誓的男修，眉頭慢慢蹙起。</p>

仙君雖甚少與人交際，可他壽命悠長，千年的時光中，他曾以旁觀者的姿態(tài)，看過太多的愛恨情仇。</p>

大雪年復一年落下，無妄海中多少無數癡男怨女的淚花，都曾隨著偏南風，吹過凌雪峰最高處的山崖。</p>

按照凡人的算法，昭昭現在已經成年。</p>

在從前的那些日子里，她大半時間都在峰上修行，殷晚辭從未見小徒弟對任何人有這般上心過。</p>

若是能配得上昭昭的良人，也便罷了。</p>

偏偏……</p>

仙君后退幾步，將中間的位置留給圍著長老們。</p>

他們正圍在宋承瑾身旁，監(jiān)督他發(fā)誓，還拿了竹簡來，讓他一筆一畫刻下手寫版誓言。</p>

小徒弟也在其中，她眼睛亮亮的，似乎在提醒眾人別忘了借據。</p>

“火蓮又不是白送給他的。”</p>

楚玉掏出一支新的竹簡，叮囑道：“以后記得還給宗門一個天階靈寶哦，對了，別忘了還有利息?！?lt;/p>

“那是自然。”</p>

宋承瑾抱拳一一感謝：“等阿姐體內寒毒清除，宋某定會拼盡全力，為宗門、還有楚姑娘效勞?！?lt;/p>

“……”</p>

殷晚辭白色的衣袍隱在石柱的陰影中。</p>

無人看到的角落里，他轉過身，長長嘆息。</p>

*</p>

楚玉發(fā)現，師尊近來好像心情愈發(fā)憂郁。</p>

和從前寡言少語的狀態(tài)很相似，甚至比那段時日更勝一籌。</p>

萬物有靈，凌雪峰上的動物們似乎是感知到了仙君的情緒，一向活潑的雪兔垂下耳朵，仙鶴無精打采，就連最喜歡找楚玉玩的白鹿也興致缺缺。而那些從凡界移植來，用靈力培育著的草莓和車厘子，也都快要枯萎了。</p>

啊，這樣下去可不行。</p>

楚玉在試劍臺上找到了倚在亭中小憩的師尊，青色衣袖搭在玉石桌案上，指尖薄薄一層雪。</p>

凌雪峰的雪下得比外界要早些，楚玉抬頭仰望灰蒙蒙的天空，學著師尊的樣子，為他施了一個遮擋雨雪的小型結界。</p>

殷晚辭幽幽睜開眼，淺色瞳孔冰冰涼涼。</p>

“是昭昭啊?！?lt;/p>

指尖的落雪還未融化，他溫聲問道：“今天的劍練了嗎？”</p>

“當然啦！”她非常自覺地匯報：</p>

“練了劍，穩(wěn)固了剛學會的心法，看了二十頁藥理書，最后還修煉了四個時辰。”</p>

師尊的心情似乎好了些。</p>

“好孩子?！彼Z氣平靜：“不去觀云峰了嗎。”</p>

楚玉這才記起，今天好像是宋承瑾受刑的日子。</p>

在剛知道具體日期時，她曾經提出過要去觀看來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