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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堂仙君的徒弟，應(yīng)當也不至于為了每天的幾塊十幾塊靈石，專程跑來他這里。</p>

仔細想來，他與楚玉無冤無仇，對方?jīng)]有道理會如此針對他。</p>

除非……</p>

宋承瑾覺得一切都解釋得通了。</p>

原來是那種性格，他想。</p>

刁蠻任性卻不善于表達，別別扭扭的大小姐脾氣。</p>

漂亮女修對自己有好感，宋承瑾還是很受用的。</p>

他現(xiàn)在不覺得楚玉可惡了——她大概率是想找個理由看他，至于身上挨得那幾劍，也是真的想教他什么東西，只是下手沒輕沒重了些。</p>

這樣想著，宋承瑾切開剛摘下的新鮮靈瓜，用懸浮術(shù)遞給云上的少女。</p>

“請你吃?！?lt;/p>

宋承瑾對她寬容地笑笑：“現(xiàn)在我也欠瓜田主人二十顆靈石了?！?lt;/p>

楚玉：？</p>

她沒接這只瓜，滿臉迷茫地問腦中的系統(tǒng)：“你們這個男主……”</p>

嗯嗯，宿主請說。</p>

“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？”</p>

*</p>

偌大的倚瀾宗，迷茫的不僅僅是楚玉一個人。</p>

比如她的師尊——清寒仙君。</p>

事情要從一個時辰前說起。</p>

一直以來，凌雪峰上只住著仙君師徒二人，但偶爾，也會接待幾名來客。</p>

比如清云道人，再比如一位撫著古琴的青年。</p>

青年名為慕容羨，生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，琴音出神入化，世人尊之為琴仙。</p>

他是仙君為數(shù)不多的友人之一，與殷晚辭的清冷不同，琴仙臉上永遠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，多一分是諂媚，少一分則是疏離。</p>

二人在亭臺中落座，幾杯清茶下肚，琴仙環(huán)視四周：“真是稀罕，你那小徒弟今日竟沒在你面前?！?lt;/p>

“……”</p>

殷晚辭拿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。</p>

他知道這段時日，徒弟每天黃昏時都會離開凌雪峰一趟。</p>

可具體去了哪里，他沒有問，徒弟也沒有說。</p>

怎么這副反應(yīng)？</p>

慕容羨折扇掩面，“她去哪兒了？你看起來表情好嚴肅?！?lt;/p>

哪怕從未告訴過自己，殷晚辭也大概能猜到，她如今身在何處。</p>

“大概是在外門弟子峰罷。”</p>

琴仙：……</p>

就這？</p>

您老人家這么擔心，還以為小玉跑去什么險惡的秘境里，或者少兒不宜的賭場花街去了。</p>

“那孩子也長大了，有朋友不是正常?！?lt;/p>

琴仙桃花眼彎起：“不用太擔心啦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殷晚辭沒來由想到三年前，跟隨他來到凌雪峰的少女。</p>

小小一只，緊緊抱著懷里的長劍，深一腳淺一腳踩過天棧上厚厚的積雪。</p>

那時她比現(xiàn)在還要更稚嫩些，臉上掛著還未褪去的嬰兒肥，一雙眼睛晶晶亮亮。</p>

峰上苦寒，除了師徒二人，便只有山間的鶴，與林間的白鹿。</p>

小徒弟在寒潭旁釣魚喂仙鶴，登上峰頂看最新的雪。</p>

她似乎總是開開心心的，從未有過半句怨言。</p>

像昭昭這個年紀，的確需要有同齡之人一起修行玩鬧。</p>

而凌雪峰又太高太冷清，在外多交些好友，對她而言，確實是好事。</p>

……</p>

一直以來，殷晚辭都是這么認為的。</p>

可最近認識的這個修士，他卻不似從前那般放心。</p>

他起身，放下茶杯與琴仙告別。</p>

為了徒弟與宗門的安全，殷晚辭曾在這名奇怪的男修身上留下一抹印記。</p>

如今循著痕跡找到時，果然看見了自己的小徒弟。</p>

昭昭坐在一朵云上，而那名姓宋的男修，正舉著一只瓜遞給她——似乎是宗門靈田里最常見的那一種。</p>

殷晚辭隱著身形，安靜地望著他們。</p>

他逆著光，站在比楚玉高一點的位置上。</p>

從這個角度，可以看到她光潔的側(cè)臉，和明顯怔愣的表情。</p>

……</p>

直到二人散去，仙君仍未發(fā)一言。</p>

他神色淺淡，目光卻忍不住凝起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