請關(guān)閉瀏覽器的閱讀/暢讀/小說模式并且關(guān)閉廣告屏蔽過濾功能，避免出現(xiàn)內(nèi)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。

十夜豈會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？</p>

剛要開口，卻見身側(cè)的林墨突然動了。</p>

破妄雖未出鞘，可他攥緊劍柄的指節(jié)已泛白，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冷哼，顯然是被這虛偽的話刺到了。</p>

十夜眼底閃過一絲了然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</p>

看來這江嵐淵不僅是送上門的好感度，還是塊不錯的“磨刀石”，正好能磨一磨林墨心里的郁氣。</p>

江嵐淵的言語確實像針般扎進(jìn)了林墨的心中，但他依舊沒接話，神情淡漠。</p>

林墨認(rèn)為，像江嵐淵這般虛偽的人，所言所行毫無可信之處，全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。</p>

反倒是女魔頭那直白的言語更讓人踏實，至少她從不說謊，承諾的修為、復(fù)仇的助力，樣樣都在兌現(xiàn)。</p>

江嵐淵臉上的笑意僵了瞬，很快又轉(zhuǎn)了話題，目光重新落回十夜身上。</p>

這一次，他眼底的溫潤淡了些。</p>

藏在長睫后的光像淬了火的鉤子，順著十夜的絳紅裙擺一路往上掃，連她鬢邊玉簪的紋路都沒放過。</p>

那是種毫不掩飾的貪婪，卻裹在“欣賞”的外衣里，隱晦又露骨。</p>

“這次懸劍嶼再開，有十長老親臨，怕是要熱鬧了?！?lt;/p>

他刻意放輕了聲音，帶著幾分熟稔的親昵。</p>

“上次在論劍臺見十長老劍訣之精妙，江某佩服不已，還想著，何時能請長老賜教一二……”</p>

林墨突然覺得指尖有些發(fā)涼，他從沒見過江嵐淵這副樣子。</p>

從前只當(dāng)青嵐劍宗的人都是偽君子，如今才發(fā)現(xiàn)，這江嵐淵的“魅”比那些明著作惡的修士更讓人不適。</p>

尤其是他看十夜的眼神，像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寶，這樣的覬覦恐怕不止一天兩天。</p>

更讓他心頭發(fā)緊的是十夜的反應(yīng)。</p>

她只是垂眸看著湖面上的劍氣，沒接話，卻也沒像對旁人那樣直接斥退。</p>

林墨的喉結(jié)動了動。</p>

換作從前，他只會覺得十夜這“女魔頭”招蜂引蝶是自找的，甚至?xí)蛋当梢乃申栄a陰的修煉方式。</p>

可自從星穹殿那夜后，還是有人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十夜。</p>

林墨攥劍的手下意識收緊，那感覺就像自己喜愛的東西被人盯上了。</p>

他自己也說不清這股火氣從何而來。</p>

只知道江嵐淵那道目光在十夜鬢邊玉簪上多停了半瞬，他就想拔劍把那視線斬了。</p>

女魔頭再霸道、再愛折騰，也輪不到旁人用這種齷齪心思覬覦。</p>

江嵐淵還在笑著說話，聲音溫溫的，像湖面上的霧氣。</p>

林墨卻沒再聽，只盯著他腰間的玉劍，那劍鞘上的云紋看著眼熟，倒像是出自蘇家。</p>

他忽然想起李二火說過的話。</p>

“青嵐劍宗那群坤巴毛是最虛偽的劍修，滿口的仁義道德，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?！?lt;/p>

“林賢侄怎么不說話？”</p>

江嵐淵終于注意到他的沉默，轉(zhuǎn)頭看來時，眼底閃過一絲輕蔑、</p>

“莫非還在怪我當(dāng)日沒出手？其實你該明白，修士行事，總得顧全大局……”</p>

“不必?！?lt;/p>

林墨突然開口，聲音比劍湖的水還冷。</p>

“江長老的大局，林墨不敢懂……”</p>

他往前站了半步，恰好擋在十夜身側(cè)。</p>

破妄的劍鞘不經(jīng)意間蹭到十夜的裙角，卻奇異地將江嵐淵那道貪婪的目光擋在了外面。</p>

江嵐淵的笑容徹底淡了。</p>

十夜卻在這時抬了眼，看向林墨的背影時，眸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。</p>

隨即又覆上慣常的清冷，只對著江嵐淵淡淡道。</p>

“江長老的‘大局’，無非是收了蘇家的好處，便任由林家覆滅罷了?！?lt;/p>

她聲音陡然轉(zhuǎn)厲，絳紅色袖擺揚起時，湖灘上的斷劍竟齊齊離地半寸。</p>

“你腰間那柄玉劍，劍鞘云紋是天工門獨有的‘纏枝扣’，而這批靈劍天工門只供給了蘇家?！?lt;/p>

“江長老總不會說，這也是‘顧全大局’？”</p>

這話像淬了毒的劍，直戳江嵐淵的痛處。</p>

他臉上的溫煦徹底碎了，握著劍柄的指節(jié)泛青。</p>

“十夜，你休要血口噴人！”</p>

“血口噴人？”</p>

十夜輕笑一聲，目光掃過林墨擋在她身前的背影。</p>

“小爐鼎”脊背挺得筆直，握著破妄的手雖緊，卻穩(wěn)得很。</p>

方才那點因林墨主動護(hù)在身前而生的悸動，此刻全化作了護(hù)短的底氣。</p>

“林家供奉青嵐劍宗幾十年，你收下供奉時怎么不說‘不可破例’？”</p>

“蘇家遞上好處，你轉(zhuǎn)頭就忘了‘中立’二字?！?lt;/p>

“江長老這‘磊落’，倒是比讀書人還會變通?！?lt;/p>

江嵐淵的氣息徹底亂了，周身靈氣翻涌得讓湖面都起了波瀾。</p>

“十夜！你真要為了一個喪家之犬，與青嵐劍宗為敵？”</p>

“為敵又如何？”</p>

十夜的聲音突然拔高，往前一步，恰好與林墨并肩。</p>

絳紅色裙擺被靈氣掀起半尺，湖灘上離地的斷劍突然發(fā)出刺耳的嗡鳴。</p>

“你給我聽清楚了！”</p>

“林墨是我十夜的弟子，別說你青嵐劍宗，便是天道來了，想動他也得先問本座答不答應(yīng)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