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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婳默默地記下每一個地方。</p>

金召南不好意思道：“大是大，就是缺了點朝氣，回頭我得管家多整點花花草草，這馬上要就進入冬季，后院還缺個暖房，這樣可以放花草和草藥。”</p>

你父親好歹也是兵部尚書，你倒是一點都不像他，倒像是翰林院出來的。</p>

沈婳說這話其實并不是想打趣，只是想引出金忠。</p>

“父親大人我是比不了的，而且我為何要跟旁人比，這世間要都是他那樣的人，恐怕就沒那么多悲傷的事情。</p>

金召南嘆了口氣，隨即提醒沈婳千萬不要亂走，府中的管家見到生人會問東問西，特別是父親的書房。</p>

“果然是兵部尚書的府邸，管家都跟旁的不一樣，別府的管家都是來者是客，你們府中的管家難道還攆客人？”</p>

“倒也不是，就是父親身為兵部尚書，總歸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能隨隨便便的聽到，書房可千萬別靠近，我都不讓進，平時掃灑和整理都是金管家親自做?！?lt;/p>

“哦？”</p>

沈婳頓時明白師父的提醒，這尚書府邸果然有秘密，而且可能不只七彩琉璃珠這一個。</p>

金召南不明不白沈婳‘哦’一聲是何意，于是繼續(xù)說道：“這幾日你只能在西邊活動，東邊千萬別去，再說父親辦公的地方也沒什么好看的?！?lt;/p>

“好?！?lt;/p>

沈婳跟著來到金召南所在的院子，望著院門上的牌匾，不自覺地嘴角上揚。</p>

“少爺?！?lt;/p>

剛準備進院，身后傳來一聲低沉渾厚的聲音。</p>

金召南轉(zhuǎn)身將沈婳的身影擋在身后，笑著說道：“金叔，何事？”</p>

金管家看了眼身后的沈婳，問道：“少爺，府中來了客人為何不告訴小人?”</p>

金召南呵呵了一聲：“就是我昨日相識的一位大夫，我倆交流一下?！?lt;/p>

“原是如此，難怪讓廚房那邊準備點心?！苯鸸芗矣謱⑹种械拇晒拮舆f給如意，說道：“這是今年剛上的新茶?！?lt;/p>

金召南立即給管家道了聲謝。</p>

“我聽說你們昨天去了鬼市？那地方少爺最好以后別去，亂得很，你要出什么事情我沒法跟老爺和夫人交代。另外，要銀子讓如意去賬房那邊就行，只是花錢要有分寸?！?lt;/p>

管家說話的時候眼睛不曾從沈婳身上離開，他跟著金忠近三十年，看人總一向很準，其實一眼便看出沈婳是個女子，只是顧著金召南的面子沒有當面識破而已。</p>

“好?！?lt;/p>

金召南連連點頭。</p>

管家離開后金召南放松了下來，他說道：“嚇死我了，金叔跟著父親幾十年，真是說話越來越像父親，方才我就怕他識破你是喬裝的?！?lt;/p>

沈婳嘴角勾起一絲譏笑：“已經(jīng)識破了，但并不重要，你是主子，他不好當面識破?！?lt;/p>

“算了，反正只要他不告訴父親就行?！?lt;/p>

金召南將沈婳請到院中。</p>

“這兒不錯。”</p>

沈婳隨口夸了一句，金召南開心的像個孩子，連忙回道：“我可不是姐夫那樣不注重生活的人，人總是要為自己而活，他太累了。”</p>

沈婳突然想起陸沉舟，心中想著也不知道他們審問的結果如何，尤其是那個遲寒，回頭有時間她得提醒師父。</p>

“陸大人活得不是挺自在？”</p>

金召南將沏好的徑山茶遞到沈婳手邊，然后擺擺手解釋道：“不是那么回事，少時我就跟著他的屁股后面，他不論是文還是武，都是眾多朝中官家子弟中最出色的，只是近幾年才消沉的?！?lt;/p>

因為什么？</p>

沈婳追問。</p>

“因為五年前我那大表姐難產(chǎn)而死?！?lt;/p>

沈婳表情冷漠，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，帶著一絲嘲諷笑道：“陸大人對付傷心的方式還真的特別，把自己熬成了天云閣的?？汀！?lt;/p>

金召南問道：“天云閣是干什么的？”</p>

“你們男人消遣的地方?！?lt;/p>

沈婳淺淺一笑。</p>

金召南剛喝到嘴里的差差點因為沈婳的一句話噴出來，臉上盡是尷尬。</p>

“金召南，你為何要學醫(yī)？”</p>

沈婳一邊問一邊將藥箱里的東西取出，有女人上妝的工具，還有剪刀，刀，刷子，最終要的是幾張不確定的皮。</p>

“因為大夫可以救人。”</p>

金召南難得露出一本正經(jīng)的樣子，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，他反問沈婳學醫(yī)的目的。</p>

沈婳笑而不語，轉(zhuǎn)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如意。</p>

金召南這才發(fā)現(xiàn)今日的如意與往常不同，平日他跟自己離得不會超過三步遠，而今日卻很奇怪，打從鬼市回來就魂不守舍的。</p>

“如意，你站那么遠作甚？”</p>

金召南揚聲問道。</p>

“少爺，我在外面給你守著，防止有人進來擾了你和沈大夫的事情?！?lt;/p>

如意眼神游離，根本不敢看沈婳。</p>

沈婳冷漠的看了一眼如意，對金召南說道：“咱們開始吧！”</p>

夏家老宅——</p>

“唐嬤嬤，我又救了你一次?！?lt;/p>

夜蒼看著靠在墻角的白發(fā)老婆子說道。</p>

唐嬤嬤撥開臉上的凌亂碎發(fā)，片刻眼中充滿了不甘，她想要起身可卻被夜蒼踢過去的木頭重重的打在腹部，痛得她無法再次起身。</p>

“人你已經(jīng)見了，接下來你得聽我的，否則楊小姐的仇永遠報不了?！?lt;/p>

湯嬤嬤眼中含淚口中念叨著“小月兒”三個字。</p>

夜蒼將一顆紅色藥丸遞到唐嬤嬤面前，“把這個吃下，如果你不聽服從，便會穿腸爛肚而死。她如今知道的只是計劃的一部分，想要她活命就得管住自己的嘴。”</p>

唐嬤嬤將紅丸塞到嘴里艱難的吞下，低聲說道：“那日在前廳受了重傷的人是你讓人殺的。”</p>

夜蒼臉上掠過意思陰霾，蹙了下眉：“所以你應該知道但凡吐出一些不該說的東西來便活不了，尤其是玄月。嬤嬤一直是個聰明人，我想應該會明白的，我們的敵人太強大，這期間需要有人做棋子，甚至犧牲?！?lt;/p>

唐嬤嬤點了點頭，“要不是當年先生將我和小姐從火堆里救出，恐怕我們都燒的連灰都不剩，我老婆子撿了一條賤命，可小姐卻終究沒能活?！?lt;/p>

唐嬤嬤擦去眼角的淚，慢慢地走到屋外，眼中的悲傷轉(zhuǎn)瞬即逝，仿佛那場殺戮和大火就在眼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