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覃墨年私底下和她談過很多次，不許他在公共場合為難祁月笙，她愛兒子，所以即使再不喜歡祁月笙，也沒有繼續(xù)剛才這個話題。</p>

從手掌相續(xù)的位置，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。</p>

祁月笙手指有些癢，這樣的親密她不適應(yīng)，因為幾個月了，兩個人連牽手都沒有過。</p>

但覃墨年顯然不在意的樣子，她又想起他摸舒爾的頭發(fā)，是從不避諱的親昵。</p>

心臟有些微的刺痛。</p>

再抬頭，覃母早已從容地轉(zhuǎn)了話題。</p>

晚上吃飯，那些叔叔嬸嬸都已離開，覃父也從公司回來。</p>

五十多歲的年紀，因為整個人保養(yǎng)得當，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。他氣場強大，氣度斐然，是上位者浸染久了才會有的狀態(tài)。</p>

祁月笙對覃父向來敬畏，不敢冒昧奉承和開玩笑。</p>

飯桌上除了碗筷碰撞的聲音，沒有多余的聲響。</p>

她以為今晚，覃墨年會拉著她坦白她已經(jīng)懷孕的事，但一直到此刻，他都只字未提。</p>

“你答應(yīng)我，今年解決那件事，怎么樣了？”</p>

覃父放下餐具，面目冷肅地盯著覃墨年，期待他的回復(fù)。</p>

祁月笙也頓住筷子，心弦霎時繃緊。</p>

“現(xiàn)在完成了40%，剩余的會在下個季度收尾?！边@公事公辦的語氣，顯然和私事無關(guān)。</p>

她莫名松了口氣。</p>

“好，”覃父點點頭，目光落在祁月笙身上一瞬，又慢慢收回，轉(zhuǎn)而朝覃墨年道：“來一下書房?！?lt;/p>

這顯然是要避著她了。</p>

兩人上了樓，客廳里就只剩祁月笙和覃母兩人。</p>

氛圍有些尷尬，祁月笙猶豫半晌，正想要開口，覃母那帶著南方口音的嫌棄語氣就溢了出來，“不是升職升的挺快的嗎，怎么，你在公司里也是個鋸嘴葫蘆？”</p>

祁月笙那醞釀好的關(guān)心之語就啞在了喉嚨口。</p>

覃母見她這樣就冷笑一聲，“你再看重事業(yè)，也比不上覃太太這個名號帶給你的尊榮多，勸你別單想著自己，也考慮一下你的家人?！?lt;/p>

是拿“覃太太”這個名分來威脅她嗎？</p>

祁月笙頭一次覺得這么好笑。</p>

她當年結(jié)婚，算是高嫁，老家的親戚過來，如劉姥姥逛大觀園一般。覃家的人涵養(yǎng)好，當然不會說什么，也沒什么不好的話傳到她耳朵里?？赡欠N差距，是刻在骨子里的，明里暗里提醒著她什么。</p>

這段婚姻，壓得她喘不過氣。</p>

她知道，如果這個時候說出自己懷孕的事，覃母的態(tài)度一定會三百六十度大轉(zhuǎn)彎，但她想繼續(xù)去工作，基本上也不可能了。</p>

所以，她選擇了沉默。</p>

往往，一個人是吵不了架的。</p>

覃母很快就覺得數(shù)落祁月笙沒意思，揚手叫傭人給她做杯橙汁，她則打開電視，調(diào)到她喜歡的八點檔情感節(jié)目。</p>

直到寂靜，被樓上的一陣巨響打斷。</p>

伴隨著覃母的一句“快上去看看”，祁月笙最先走到了樓梯口。</p>

書房的厚重胡桃木門從里面推開，露出一張怒容。</p>

鐵青的，鮮血從額頭蜿蜒，一直到下巴。</p>

后到的覃母：“怎么——”半聲尖叫因?qū)ι像敢粡埑林劓?zhèn)定的臉時而突然中止。</p>

祁月笙反應(yīng)很快，已經(jīng)用紙巾按住了覃墨年的傷口。</p>

她看見一小塊凹陷的坑。</p>

大概是覃父用煙灰缸砸出來的吧？</p>